下手處正坐著三位連夜從城裡請來的名醫。孔氏眼角的淚痕還沒幹,焦急問道:“永年到底如何了?”
為首的錢大夫道:“二爺雖然傷的重,但萬幸的是沒有傷著要害,如今只是昏睡過去。吾等已將將血止住,又用了山參提氣,二爺已經沒有性命之憂了。”
話音落,屋裡的女眷頓時道了句:“阿彌陀佛”。壓抑在屋中的沉悶之氣,稍稍散了些。
錢大夫又道:“只是二爺雖沒傷著要害,但失血過多,需要好生靜養才行。這段日子還是要常備參湯,補血養氣。易要注意傷口,癒合時千萬要小心。”
孔氏點點頭,折騰了近大半夜,她也乏了。方氏見狀,立刻道:“娘,您去歇著吧,二爺這有我呢,再不濟也有這丫鬟小廝們守著。您若是累著了,二爺醒了也會怪罪的。”
“嗯,那你可要仔細了,缺了什麼就問你大嫂要。”
方氏瞧了秦氏一眼,說道:“大嫂辦事一向周道,這些我都曉得。”
孔氏又交代了些,便起身回屋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眾人見薛永年傷口不再怎麼滲血了,便才將他慢慢抬到後院二房的院子裡。
方氏道:“大家都回去歇息吧,大嫂也早點休息,明兒又是一大堆事,這府中裡裡外外都離不開你。”
秦氏聽著覺得順耳不少,加之她對這位二弟妹也不算討厭,當即客氣道:“眼下二弟身邊也不能離開人,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缺了什麼,就只管打發丫頭來問我要,公中的藥材是管夠的。”
方氏再三道謝,眾人也不多打擾,紛紛告辭了。
夜已深,方氏令丫鬟紅袖搬了一張貴妃榻來放在一旁,方便她照顧薛永年。此時薛錦顏倆姐妹從一旁暖閣子裡走來,只覺得方氏突然間憔悴了許多,又走到床邊,看著昏迷不醒的薛永年,眼眶頓時紅了一圈。薛錦繡雖對這位便宜爹沒有多少感情,卻也覺得有些難受。
方氏道:“你們怎麼還不去睡?”
薛錦顏小聲道:“女兒想陪著阿孃,跟阿孃一起守著。”
方氏伸手撫摸她的發頂,柔聲道:“睡去吧,阿孃這裡有趙媽媽他們不礙事的。”
趙媽媽也道:“是啊。顏姐兒的一片孝心二爺都清楚呢。顏姐兒年紀小,可熬不得,萬一累病了,夫人又該傷心了。況且繡姐兒身子也剛好,顏姐兒還要幫忙夫人照顧繡姐兒呢。”
薛錦顏想了想,又瞧了一旁的薛錦繡,點點頭,同意了。
除了第一天夜裡有些人心惶惶,後來的日子又恢復到了薛府大宅往日的寧靜。彷彿二爺受傷,不過是往一汪深潭裡扔下的一顆石子,泛起幾圈漣漪後,又沉於潭底了。
府裡的各院管事,婆子,老媽媽都有條不紊的忙碌著。孔氏打發了身旁的李媽媽過來,告訴方氏這段日子就安心照顧二爺,不需要去請安了,順帶也把二房幾個小丫頭的安也給免了,都留在二爺身旁盡孝。
薛錦繡早起後,便到了主屋看看方氏,正巧遇到了羅姨娘。這位羅姨娘原本是方氏的陪嫁丫鬟,後來方氏因子嗣問題總被孔氏唸叨,便將她收成了二爺房裡人,在羅氏誕下一女後便抬成了姨娘。
總體來說,在他們二房主母與妾侍之間的關係還算和諧,雖然薛錦繡作為一個穿越者來說總覺得這種和諧很微妙。
羅姨娘正拿著帕子,看樣子已經哭過一次了。
“怎麼好端端的就突然……”羅姨娘哽咽了,“夫人,我也過來幫著照看二爺吧,您別把自己給累著了。”
方氏嘆口氣:“錦蘭那丫頭離不開你,她自幼身子不好。說到底她也是你身上掉的一塊肉,你幫我把她照顧好,我便要謝謝你了,二爺這裡你且放寬心。”
早就過來的薛錦顏也道:“爹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