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去吧……”容菀汐往寢房走。
“自己去多無趣”,宸王道,“今兒我帶你去天香樓。下了早朝,太子約我去來著,我想著回家為你平事兒,都沒去。”
聽得容菀汐笑了出來:“我有什麼事兒需要你平的?怎麼說的這麼好聽?不是急著回來給我找麻煩麼?”
沒等宸王說什麼,容菀汐就擺擺手,道:“不記你一個錯,已經很客氣了。你莫要在捉弄我,最好見好就收。”
“什麼你啊我的……”宸王道,“怎麼對本王如此不尊重?記你一個錯。”
容菀汐笑笑,倒也知道剛剛一時玩笑,竟是錯了規矩。你啊我的直呼個不停。 但宸王這又趁機記了她一錯,倒也實在太刻意了些。過一會兒,就要說“扯平”了。
但宸王這一次卻根本沒有說出口。也是,原本就是心照不宣的事兒了。
容菀汐看宸王換了身兒衣裳,竟是穿了一身穩重的玄色。他本就面如冠玉,俊美非常,如今穿上這一身玄色的錦袍,襯得這張原本就極其驚塵的面龐,更加分明瞭。
許是剛才玩笑太過,此時容菀汐看著他,卻是全然不掩飾自己的欣賞:“殿下的這一身風骨,最適合穿玄色和月白色。平日裡那些顏色,平白辱沒了殿下的風姿。原本一身傲骨翩謫仙,卻被那凡俗顏色,弄成了一個風流浪蕩花公子。”
“謝王妃抬舉”,宸王負手而立,風姿翩然,但嘴裡的話卻是頑劣不羈,“本王就願意在這濁世花柳中打滾兒、溫香軟玉里廝混……”
容菀汐笑笑,不再言說些什麼。只是起身輕施了一禮:“妾身恭送殿下。”
“嗯,很好。王妃一定要保持住這種寬宏。非但不攔著本王,反而恭送本王去那風流紅塵中,甚好……甚好……”
宸王笑著出了門兒。
容菀汐看著他那卓然挺拔的背影,腦海中回想著的,是他的那句“好在現下只是在王府中”……
這人,深不可測……
即便他表現的,像是無意間暴露什麼似的,但容菀汐知道,那絕對不是無意之言。他是故意逗她,故意讓她真真假假分不清,想讓她猜測、讓她犯迷糊。
而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自然不是對她有興趣,估計只是閒來無事,又恰好她不是那麼蠢笨的人,便想著較量著玩兒。
“較量就較量”,容菀汐搖頭笑笑,暗自道,“誰怕誰呢……”
宸王倒是守諾,說今晚不會做落井下石的事情,果然在晚膳後就回來了。而且容菀汐發現,他的身上,今晚是一絲酒氣也沒有的。是他身上所特有的,很清淡的氣息……
宸王只在容菀汐這裡又留宿了一晚,第二晚,果然應了容菀汐的意,到別處去了。
容菀汐以為,宸王會去新晉的盧美人那裡,但聽說,宸王是去了閔姑娘那裡。
當然,當她知道這事兒的時候,已經是第次日了。
這日一早,容菀汐便叫了靳嬤嬤過來。
“嬤嬤請坐。”
容菀汐叫了靳嬤嬤進昭德院,自己正在小書房裡看書,指了下窗邊的椅子,對靳嬤嬤道。
靳嬤嬤道了聲謝,斜牽著身子坐了。
“之前王爺召幸美人、姑娘們,嬤嬤這邊可會記檔?”容菀汐問道。
“回娘娘,並不曾。”靳嬤嬤道。
其實一直一來,她也知道這樣是不妥當的。但畢竟記夫人們受臨幸的事,應該是正妃們記檔留意,殿下沒有讓她去做,她是一個下人,總不好主動提起。
“從今兒起,你準備一個小本子,殿下哪一日去了哪個夫人的院子裡,都要記得清清楚楚的,不可有半分差錯。這是於皇家血脈有關的事情,咱們可不能疏忽了。”容菀汐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