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多大的榮寵呢……
在風國,只有中宮皇后所出的女兒,才會被以“凰”字為稱號做冊封。可是她啊,不過是一個歌姬所出的公主,如今,卻也有福氣擔得起這個“凰”字了嗎?
聽起來,好像父皇對她還不錯的樣子呢……
所以她如果不嫁,便是不知道感激父皇的恩寵、便是抗旨不尊的大逆不道之舉,是嗎?所以如果不嫁,她是沒有活路的吧?
父皇一惱,或許她就直接從天尊地貴的凰宜公主,變成了一介平民,或者,直接是“長生崗”上的一堆白骨。
“殿下?還不接旨謝恩哪?”一個小太監提醒道。
風北怡聽了這話,就好像是一個聽話行事的木偶似的。怔怔地叩首,木訥地說了一句:“兒臣領旨謝恩……”
但說完,卻好像整個人都丟了魂兒似的,只是跪在地上、額頭叩著土地,沒起來。好像根本不知道下面該要做什麼,好像這一具身體裡,沒有靈魂的支撐似的。
“殿下,抬手接旨啊?”小太監只得又提醒道。
風北怡怔怔地抬手,小太監將兩道聖旨同時放在了風北怡的手中。
然而風北怡的手,卻愣愣地垂了下來,兩道明黃色的聖旨,骨碌碌地滾落在地上。
兩個小太監可是嚇壞了,忙要跪地向聖旨叩首。
但還沒等跪下呢,就聽到門口兒響起了一聲兒咳嗽。向門口兒他們的師父看去,只見師父給他們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離開。
這兩人這才驚魂未定地跑出了院子。
出了院門兒,忙順著胸口給自己壓驚。
李忠貴一臉沉重,這兩人自然也都不敢說什麼只能跟著李忠貴往御書房走回。
走出了一段路,李忠貴這才回身道:“今日在清宜宮裡,凰宜公主掉了聖旨的事兒,誰也不許說出去,就當沒看見,知道嗎?”
“是。”兩個小太監同時應道。
就是借他們兩個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說出去啊。這聖旨是他們傳的,結果卻掉在了地上,豈不是他們傳旨不利?
好在師父還是向著他們的,也知道這事兒不能怪他們,並未給他們責罰。
回到御書房裡,李忠貴領了皇上的另一道旨意。但卻猶豫著,沒有立刻離開。
“還有事?”皇上問道。
“陛下……奴才……奴才有罪!”李忠貴撲通跪在地上,惶恐道。
“怎麼回事兒?”皇上略皺眉問道。
李忠貴道:“奴才去凰宜公主宮裡傳旨的時候,想著因著今天上午之事,公主許是對奴才不滿呢,奴才還是不要去公主面前惹公主的煩。因而便只讓兩個徒弟去傳旨。可是這聖旨已經送到凰宜公主手裡了,許是兩個徒弟沒分寸,不知怎的,這已經在公主手裡的聖旨,又掉落了下來,掉在了地上……奴才該死,奴才該死!都是奴才教導不善,才讓兩個不懂事兒的徒弟犯下了這樣的大罪,求皇上責罰!”
皇上哪能聽不出李忠貴的意思?他只不過是要說,怡兒手滑,聖旨掉在了地上。
掉就掉了吧,不過是一件東西而已,沒必要追究什麼。李忠貴這麼說,而已只是告訴他一下而已,知道他不會計較才敢說,以免日後擔上欺瞞之罪。
“行了,別吵吵了,快去辦事兒去。”皇上一抬手,示意李忠貴起來。
“是!奴才多謝陛下恩典。”李忠貴磕了個頭,麻利兒地起身,躬身退下了。
出了御書房的門兒,便換了一副坦然的態度,沒有絲毫懼怕。
他跟了皇上快三十年了,皇上什麼時候嚴苛、什麼時候寬宏,他多少還是能摸清楚一些。像是這種掉了聖旨的事情,放在有些皇帝的眼裡,是大事兒,但是凡在皇上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