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是少爺的鬼,說什麼也不能離開沈家!求少爺開恩,留下奴婢吧……”香雪仍舊緊緊抱著沈凌的腿不放。
這時候,嚴譽反而十分君子地站在一旁,並未過來拉扯香雪,甚至於連勸說的話都沒有。好像是個看戲的人似的,只等著沈凌的決斷。
沈凌已經在嶽槐面前應下了這判決,豈能回頭兒就不認賬了?一番相處下來,對沈凌的性子,他多少也有了些瞭解。這就是一個認死理兒的書呆子,腦子死板得很,不太懂得變通。
之前是認準了要救人,便抓著香雪不放,非要帶回來;這一會兒,估計又認準了不能連累到沈家,得保護他自家的名聲,所以一定是鐵了心地要將香雪送走,不會違抗嶽槐的判決。
沈凌被香雪求得有些心軟,可一想到沈家的名聲,一想到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也依舊不能做出什麼更改。只能繼續好言勸說,希望香雪能和她真正的主子回去。
但香雪卻是油鹽不進,反反覆覆地就只是說著,“求少爺救奴婢性命”……
如此交涉一番下來,沈凌也知道不能再耽擱了。若是再這樣下去,只怕一日也不會有結果。嚴譽還在這兒等著收人呢,他若拖延得太久了,豈不是顯得他故意不想放人?未免讓人覺得有些不太磊落。
因而在沉默了半晌之後,忽而把心一橫,狠狠甩開了香雪!
怒道:“你已經是有主兒的人,何以賴在我們沈家不走?之前我把你帶回來,是因為沒看到你家少爺的買妾文書,如今你家少爺的文書真真切切的,可見你就是嚴家的小妾無疑,我沈家一不缺奴婢二不缺侍婢,留著你做什麼?你快跟了你家主子回去,莫要賴在我們沈家給我們惹麻煩!快走快走!”
香雪毫無防備,被沈凌這麼一甩,整個人重重跌坐在地上。原本是不住啜泣著的,可是被沈凌這麼一吼,整個人都怔住了。只是胸前偶爾起伏抽泣幾下,好像連哭都忘了。
自打入府之後,她雖然不在他跟前兒伺候著,但卻總會找機會偷偷兒地看他。入府這兩個月來,她就沒見他發過火兒。如今看到他這麼兇的樣子,的確被嚇到了。
“看這我幹什麼?聽不懂人話麼?趕緊跟著你家少爺走!別賴在我們沈府裡!”沈凌又補了幾句狠話。
看到香雪那紅腫的眼睛、臉上的淚痕,還有一臉的錯愕,沈凌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兒。心裡一亂,便只想著快一點兒讓她離開,不敢再看到她,話語自然愈發地狠了。
“哎呦……香雪啊,你這是幹什麼啊……”嚴譽這才說話了,上前來想要扶起香雪。
可是手剛一碰到香雪,香雪那原本呆愣得彷彿已經僵住的身子,就猛然顫抖起來,像是一隻受到驚嚇的小獸兒似的,接連後退出了好遠,直到後背頂住了牆壁,這才停了下來,但是身子還不住地顫抖呢。
嚴譽便也不上前去,只是站在原地,溫柔笑道:“你看你,就愛和我開玩笑。這可不是在咱們自己家裡,不由得你這麼玩兒。快點兒起來,地上多涼啊?走,咱們這就回家去。”
“我不和你回去,我不和你回去……我就是死,我也不和你回去……”香雪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頭也隨著身子不住地顫抖,好像要瘋了似的。
沈凌看著心內不忍,別過頭去看著窗外。心裡盤算著,該如何妥善解決了此事呢?
不僅要讓香雪和嚴譽走,還得讓她別那麼害怕,樂呵呵地和嚴譽走……不然,香雪這麼害怕,就算和嚴譽回去了,路上也會出亂子吧?可別一時想不開,尋了短見了。
正想著,互聽香雪“啊”的一聲兒……
隨即,便是緊跟著的一聲“嘭”!
很重很重的撞擊聲!
猛然轉身,只見香雪已經頭破血流地往地上癱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