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京都城的時候,慎妃的送葬隊伍剛好出了城。
城門大開,百姓們各自出門兒開始了一天的營生。街邊的商鋪、小攤兒,開門兒的開門兒、吆喝的吆喝,京都城裡,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那灑了一地的紙錢,也有城裡的清道夫緩緩掃盡了。
恍似這一天的清晨,並沒有那接連響起的震天的哀樂、縈繞不絕的悲哭、飄灑了漫天的紙錢、滿目如血的素白,並沒有那母子先後出殯的慘絕場面。
京都還是這個京都,秋日朗潔的日光灑落在整齊的街道上、屋瓦上、灑落在每個人的臉上……一切如舊。
這天地,從不因哪一人的離去而有絲毫更改。每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故事,那些曾經被百姓們津津樂道的,終究也只不過是別人的故事而已。過得了嘴、過不了心。
他們來了、他們走了,在這世上所留下的痕跡,也只不過是些許。早晚有一天,這些痕跡,也將全部被抹去……
容菀汐在初夏的服侍下梳洗了,用了早膳。便帶著初夏和知秋往花鼓巷子的常樂坊去。去常樂坊並不需要喬裝打扮這些刻意之舉,誰都知道王海是父親的舊部,如今在京都城裡做生意,他們常有往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且王海只是一個小兵卒,沒什麼大勢力,父親現在也全然不摻合朝中之事,誰能以為他們在謀劃什麼?越是避諱著,反而越是讓人起疑。
“小姐你說,同樣都是叫王海的,怎麼咱們府裡的小廝王海就油嘴滑舌的,常樂坊的王海大哥,就這麼實在穩重呢?真是可惜了這一模一樣的名字。”知秋蹦蹦跳跳地問道。一有出府玩兒的機會,知秋就高興得像個小孩子。當然,在容菀汐眼裡,她現在還是個小孩子呢。
“世上的字就這麼多,名字一樣很容易,但是人的性子一樣,卻是不可能的。這世上,即便是雙生的親兄弟姐妹,性子也不可能完全一樣。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子,這才使得我們之所以成為我們自己。”容菀汐笑道。
知秋一臉崇拜地看著她:“哇……小姐,你說話可真有道理!小姐總是能說出這麼多有道理的話來,可是奴婢就說不出。有時候奴婢心裡都懂,可是放在嘴上就說不清楚,一說就亂了。”
容菀汐笑道:“這也是你的性子呀。我們只有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的性子,覺得好的地方呢,就要用心保留著,可別讓自己把它給丟了。覺得不好的地方,就要用心去改,時日久了,性子也便越發好了……”
“但是正因為每個的性子都不同,你的性子再好,也有討厭你的人;性子再不好,也有喜歡你的人。所以我們不必非要得到別人的認可,我們留好去壞,只是為了成為讓自己更滿意的人而已,與他人無關。”
知秋仰頭仔細聽著容菀汐的話,聽得都快痴了……一時左腳絆右腳,“哎呦”一聲兒,險些把自己給摔著!幸虧容菀汐和初夏眼疾手快,將她牢牢抓住了,才免於她嘴裡吃土。
“你們這是幹什麼呢?怎麼在大街上就練起拜天地來了?”身後兒,傳來了一個略微有些沙啞、卻又清朗歡快的聲音,好聽得讓人光是聽了,就覺得渾身酥軟,好像每一個汗毛孔都舒坦起來……
容菀汐扶正了知秋,回身笑嗔道:“沒看出來是知秋要摔倒了嗎?”
第六百六十七章:身世之謎
宸王“呵呵”一笑,那不欲回答的笑聲裡,卻滿是溫柔。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麼來了?”
“閒來無事出來轉轉,既然和你碰到了一處,我們還是選別處去轉悠,可不在這裡看著你心煩。”容菀汐笑道。說著,已經拉了初夏和知秋要往回走了。
因著見宸王身邊兒跟著杜豐生和另外兩個她之前並未見過的大人,便知道宸王來這裡是有要緊事情要談,不想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