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再說。”宸王道。
蒹葭從敞開的車簾看到,容菀汐和秦穎月都在車裡呢。有這兩個女人同時在場,她可不想進去湊熱鬧。但見宸王一臉神秘,也還是將馬交給一旁隨行的侍衛們牽著,隻身進了馬車裡。
宸王吩咐道:“去將季家今日在場之人都殺了,悄悄兒的。”
聽得容菀汐呼吸一窒,轉頭看向宸王。宸王卻是眸光平靜,聲音也很平靜,對蒹葭道:“季鴻生雖是為大哥所殺,但此事畢竟因本王而起。如果本王沒將他的家人帶到蒙水邊對峙,季鴻生便不會臨陣反叛,或許能活。本王能做的,也就只是保住季家九族。但是今日在場的季家人,絕對不能留。不然可是徒留後患。”
宸王的話明著是給蒹葭解釋,但實際上,卻是說給容菀汐聽的。容菀汐的嘴巴動了動,最終,也還是沒有說出勸說之言來。
不免在心中暗暗自責,其實,也可以說是她害死了季家人。如果她不命程大志他們將季家人帶過來,也就沒有此事了。
宸王的顧及有道理,雖然是庸王動的手,但若是不懂事兒的,或許會將這件事都怪到宸王身上來。畢竟庸王日後,最輕最輕的,也是被軟禁一輩子,而宸王註定飛黃騰達。在這兩者之間,他們自然更願意恨那個最終得勢的人。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樣的恨意,其實就是躲在暗處最危險的暗箭。你不知道它哪一天發出來、不知道它到底會不會發出來、甚至於不知道它是否存在。與其因疏忽而帶來無可挽回惡果、與其因謹慎而費盡心力防範,莫不如將這可能徹底扼殺。縱然殘忍些,但卻的確是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容菀汐不贊同宸王這樣做,但卻也沒有勸說的理由。因為她擔不起可能帶來的後果,冒不起這個險。
蒹葭領了命退下,馬車裡,又變得一陣安靜。宸王沒有和容菀汐解釋什麼,因為他知道,容菀汐沒有開口勸說,就表明她已經明白了他的用意。
容菀汐不開口、宸王不開口,秦穎月更不可能說什麼。秦穎月和盧採曦相比,聰明之處簡直不要太多。其中最顯著的一處就是……秦穎月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該適時保持沉默。在庸王就在不遠處囚車上的情況下,她最好的應對便是,安安靜靜的。
只要她不開口,容菀汐就沒機會挑釁什麼,宸王也沒機會說讓她去看望庸王之類的話。從現在開始,一直到庸王有了結果,她都要做一個大氣兒不敢出的乖覺之人,都要做一個蠢笨魯鈍的聾子、瞎子、啞巴。
入了市鎮之後,許是怕驚擾著百姓,許是皇上的身子有些撐不住了,前面的鑾輿走得慢了下來。以至於整個隊伍都變得緩慢。
馬車緩緩的平穩前行,後面囚車裡的吵嚷之聲也停了。三人同乘一車,但卻誰都不說話,使得馬車裡的氣氛,的確有些奇怪。
但這三人,誰都是最能沉得住氣的性子,身處其中的三人,反而都未有什麼不適。
雖然並無言語,但在宸王的心裡,兩個女人的地位卻是高低分明……
從昨日到今日,一直折騰著未有個安靜的時候,這是一會兒馬車行駛平穩,宸王的瞌睡蟲都被這平穩的節調勾了出來。宸王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湊到容菀汐身邊兒去了。直接枕著容菀汐的腿躺下,好不愜意。
容菀汐看了他一眼,雖說此時恨不得直接將他推給秦穎月,然後再痛快地說一聲,“找你的月兒去!可別讓你的月兒誤會了,回頭兒還得跟她解釋”,但理智卻告訴她,絕對不能這麼做。如果真這麼做,她就輸了。
縱然心不甘情不願的,卻還是要做戲給秦穎月看……
輕輕拍著宸王,溫柔道:“放心睡,等到了京都我再叫你醒來。”
宸王又重重打了個哈欠,用鼻音應了一聲兒“嗯”。不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