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了酒水,親自為納蘭雪送行。陳冰冰主動捧起桌上的酒杯道:“這一杯酒,算是我祝納蘭姑娘一路順風。”
納蘭雪微微一笑道:“二少夫人,我是從不飲酒的。”
陳冰冰倒也並不勉強,她轉頭吩咐福兒道:“替納蘭姑娘倒一杯茶。”
福兒笑盈盈地從旁邊倒了一杯茶來,恭敬地遞到了納蘭雪面前。那茶水顏色碧綠,茶汁鮮嫩,散發著異香。李未央看了一眼,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蹙,微笑道:“二嫂這杯茶看起來非同凡品,不知是什麼茶葉?”
陳冰冰笑容如初,眼神溫和:“嘉兒果然好眼力,這茶葉叫汨羅,是雲舟山上獨有的一種茶,長在最高峰上,一年也不過寥寥數株,後來成了貢品,每年得到不過兩三斤。陛下今年全賞賜給了貴妃娘娘,她又送給了我。這茶之所以如此珍貴,除了味道奇香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採摘十分不易,需得二十名精壯的採茶人沒日沒夜,花上足足八天的功夫,才能爬上峰頂採摘下來,還要用最快的速度送到山下,若是不信,你可以瞧瞧。”陳冰冰舉起了那茶杯,天青色的茶杯稱著她纖細的手指,越發顯得晶瑩剔透,很是美麗。
李未央看了一眼,微笑道:“果然是好茶,可惜二嫂從未拿出來,可見是藏私了。”
陳冰冰只是笑:“我就知道你會喜歡,已經為你留了不少,待會兒全都送過去給你。這一杯茶,是特意送給納蘭姑娘的。”說著,她已經向納蘭雪敬道:“納蘭姑娘此去不知什麼時候能夠再見面,希望喝了這杯茶之後,咱們之間的恩怨能夠一筆勾銷,再次見面亦是朋友。”
這話說得十分蹊蹺,一對情敵什麼時候能夠做朋友呢?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其中一人已經放棄了,現在納蘭雪要離開大都,就是說明不會與陳冰冰爭奪正妻之位,所以陳冰冰表現得很是大方,要替納蘭雪餞行。郭夫人心頭不禁放鬆了些許,如果她們兩個人真的能夠到此為止,這件事情就算是解決了吧。所以她看到這一幕,並沒有開口阻止。
納蘭雪看了一眼這茶杯,就勢舉起了茶,淡淡笑道:“如此,就多謝了。”說著她正預備將那茶水喝下去。電光火石之間,李未央卻覺得那福兒神色有異,她心頭一震,靈光一閃的念頭像一條可怕的毒蛇,瞬間纏繞在她心上,迫使她下意識地伸出手去,劈手奪過了納蘭雪的茶杯。一時眾人面色都是變了,只奇怪地看著李未央。
納蘭雪同樣轉過頭,一雙漂亮而清澈的眼睛,就那樣赤誠而憂心地看著李未央。李未央恍若未覺,似笑非笑道:“如此的好茶,讓我先喝一杯吧。”說著,她彷彿就要將那茶水湊到自己的唇邊。
福兒大驚,下意識地向前走了一步,這奇怪的情景一下子看在陳冰冰的眼中,她似乎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極為迅速地攔住了李未央的手。然後她轉頭目光極為冰冷地瞪了一眼福兒,神情中帶了一絲極端的異樣!
到了這個地步,李未央又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陳冰冰心頭痛苦至極,坐在對面的未央從來就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有時候你覺得她明明什麼都沒說,那雙眼睛卻在顧盼之間,好像說了好多好多的話。此刻那黑白分明的眼睛是如此的純粹,如此的冷靜,讓她在瞬間有被看透的的錯覺,於是,不禁變成驚弓之鳥。
李未央神色欣然,仿若什麼都不知道:“二嫂,這茶這麼好,納蘭姑娘不懂茶道,實在不該浪費了,讓我喝了吧。”
可是陳冰冰看著她,眼神極端複雜糾結,始終執著的捉住李未央的手,不允許她將這茶喝下去。
李未央看著對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福兒咳嗽了一聲,陳冰冰一下子驚醒過來,她奪過李未央手中的茶杯,連聲道:“這茶水已經涼了,不能再喝!”說著,她不等別人開口,忽然一揚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