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蘇果的愛情來往的次數很多,我已經記不得每次來往了,我只記得一個個支離破碎的片斷:一個個週五,我們在車站甜蜜地等待對方的到來,我們在火車上含笑地看著窗外的飛鳥和麥田;週六週日,我們在大禮堂後看楓葉飄落,看日落西山,看夜鳥歸巢,我們在五一路徜徉,我們在電影院看電影,在圖書館看小說,在櫻花樹下看櫻花一點點落在我們的四周。週日,我們在車站含淚告別,帶著憂傷看著來時含笑看過的風景。
我媽說過我和火車註定有不解之緣,因為她從小就帶我坐很久的火車去雲南看我爸,她說我坐火車時,特別喜歡到處跑,特別興奮,特別喜歡看外面的風景,要不就逮個小姑娘聊天,還給別人表演唱歌,有時候回憶起來我都鄙視自己,小時候怎麼就那麼噁心,幸好現在變酷了。
我媽把我小時候的經典語錄和事情都記了下來,比如小時候我撒尿撒在地上,還不許別人踩的事,還有我小時候畫的長著三條腿的人,我現在看了都佩服小時候的我還有富有創意的我親愛的媽。我把我和蘇果的經典對話也記了下來,我媽是我永遠的榜樣。
我們約定好不在一起的時候,每天都要寫日記,在一起的時候就把日記帶上,再交換著看,就不用每天在電話裡交流我們生活中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了,可以節約更多電話費以便我們開展革命活動。
天果元年就是那樣計算的,蘇果笑嘻嘻地說,從我們一起過的那個生日2000年3月12日開始——這點是我們愛情的起點——算天果元年3月12日。日記的格式要採用這個日期,至少要八十八字,蘇果說這個數字吉利,跟我那封建外婆似的。
我都不太弄得懂蘇果了,她一會兒冰雪聰明,一會兒又笨得可愛。
第一次交換日記的時候,我神聖地接過她的日記,看了兩分鐘我就崩潰了,什麼啊,就跟小學老師教我們寫的作文那樣,總分總結構,沒一點新意,全是流水賬。
蘇果一臉無辜地說,那你要我寫什麼。
我說就不能寫寫想我。
第二次交換日記,我又一次神聖地接過她的日記,翻開後,我想何天我想何天我想何天我想何天我想何天我想何天我想何天我想何天我想何天我想何天我想何天我想何天我想何天我想何天我想何天我想何天我想何天我想何天我想何天我想何天我想何天我想何天。
我數了數,一共二十二個,正好八十八個字。我徹底崩潰,不過我還是寫得很正規的啊,我們有意思的對話我都記了下來。
……
天啊,你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有很多錢,然後帶著心愛的女孩周遊世界,啊,幹嗎掐我?
你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有很多錢,然後帶著心愛的女孩周遊世界,啊,幹嗎又掐我?
你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有很多錢,然後帶著蘇果周遊世界。
呵呵。
……
蘇果說:天啊,我們去吃麥當勞吧?
好吧,你去買我出錢。
嗯?????
那我去買你出錢。
嗯?????
你的意思是,我戰戰兢兢地說:你的意思是我去買,and我出錢。
嗯。
……
看!帥哥!
不看,旁邊都有個女孩了。
我搞定那個女的,你搞定那個帥哥。
你!!!
……
我媽常常像張無忌他媽那樣告誡我,不要找特別漂亮的女孩,要找心地特別好的,長相不要緊,不騙人就行。這我瞭解啊,歷史上就有兩個著名的例子,第一是《倚天屠龍記》裡的小昭,另一個是《雪山飛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