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運氣進了個點球嗎?燕子也噓我,站在我的敵對面。
我是憋著一口氣上場的,我見過無數的拉拉隊,就是沒有看到這樣三個,這是來助威的還是來倒戈的啊?
這場比賽是我們系這些如狼似虎的男生期盼已久的比賽,外院陰盛陽衰,是眾多院系掠奪女生的半殖民地。老大在賽前的動員會,給我們振臂高呼了幾句:你想一戰成名,成為眾多女生心中的球星嗎?你想橫刀立馬,採盡亂花叢中的歡心嗎?大大鼓舞了我們全隊計程車氣。
賽前老大給我們每個人一塊巧克力和一種什麼藥,我很懷疑地看了那片藥半天,老大說快吃快吃,這是ATP,比偉哥強多了,湖南�大足聯又不尿檢,怕個鳥。最後,我還是吃下去了,誰叫他們三個和我賭。
老大的口號和藥物分別給了我們場上隊員精神和物質的力量,我們的進攻一波還未平息,一波又來侵襲。可就是光開花不結果,有好幾次都是我差點就攻破守門員的十指關了,就差一點。
上半場結束時,比分還是0 ∶ 0,中場休息時,黃毅笑而不語,段可儀笑嘻嘻地說:天啊,你還沒有咱家小狗厲害呢,是不是啊,小貝。事實證明那天我確實很背,不然,為何連小狗都朝我笑了一下,在此之前我從沒看過哪條狗也會笑。
下半場又進行了二十分鐘,我感覺自己的體力漸漸不行了,再下去估計要精盡人完,我乾脆不跑了,躲在最後一個後衛前面,那個後衛可能看我這麼瘦,又氣喘吁吁,也就沒怎麼在意我。這時,外國語學院也發飆了一次,他們策動了一次反擊,連看我的後衛都壓了上去,門前很是危機。球在一系列受力後運動到張文銳的腳下,我只聽見他像我們看的電影《阿甘正傳》一樣,大叫了一聲:Run,何天,Run,然後就一個大腳開了過來。
我只看了一眼球的初速度和角度就開始使勁往前跑,因為我那做了幾百道斜拋運動的大腦已經計算好球落地的位置了,那個地點在我前面很遠,我奮起直追,但球還是在我前面兩米落地,然後彈起一人那麼高。對方的守門員也出來了,球在我倆的中點,但要命的是,球還在向他的方向前進。我抬起腳去夠那球,夠不到,我後悔沒學跆拳道,我繼續努力去夠那飛行的球,還是差一點,我顧不得了,另一隻腳也離開了地面,整個人騰空而起,終於捱到皮球,飛翔的感覺真好!
在空中我突然想起軍訓教官罵我的話,哪個該死的把兩個腳都抬起來了。這回我可真的是把兩個腳抬起來了。
如果你在2000年一個秋天的中午坐立珊專線路過湖南�大球場,你可以有幸看到一個少年身體與地面平行,打入一個絕妙的進球,然後就倒在地上動也不動。我只模糊地記得倒地昏過去的那一瞬間,我還在想:死丫頭,我還治不了你小樣的?
醒來後我第一句話不是自我關心,而是,球進了嗎?球進了嗎?極具職業素質!
黃毅告訴我那球被我蹭了一下後,繞過了守門員,落入網中,然後邊裁把我抬了下去,黃毅還說有幾個外院的女生過來主動要求給我做人工呼吸,都被段可儀制止了,對於這個稍微有點誇張的說法,我深信不疑,我那個進球確實太驚世駭俗了。
事實上我摔得也不是很嚴重,只是腳不能走路了,更別說踢球了。這就是飛的代價,2000年10月,我在足球場上滑翔了零點幾秒,代價是兩個禮拜不能正常爬行;2000年7月,我在高考填志願時,飛了幾天,代價是四年的夢魘。這又一次告訴了我一個深刻的道理:如果你只是一個爬行動物,就不要奢望像鷹那樣翱翔。
那天最後的比分是4 ∶ 0,老大在我受傷下場後,改變了口號:為何天同學報仇!很顯然,仇恨比愛更有力量,不到半個小時後,又連入三球,完勝對手。
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