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後悔那個聖誕聖潔的夜晚。
我們打完了,教父勝利了,terrist win,土匪贏了,我記得我打CS的時候總是選警察,有一點點代表正義的感覺吧,每次CS我都能K得教父他們屁滾尿流,可今天我讓terrist win了,真沒面子。
我的鼻子流血了,一點點順著臉頰掉到嘴巴里,鹹鹹的,銳哥心疼地拿著面巾給我擦著傷口,問我怎麼了,是不是又喝多了?我想起小時候在外面我和別人打架了,從來不哭,儘管我很疼,我還是咬著牙忍著,所以大人都會說我不對,因為和我打架的都哭了,我不哭是因為如果我哭了被我爸看到,又會挨一次打,他最討厭男人哭,他最喜歡說你看到哪個軍人上戰場流過淚。
可是今天我怎麼有點想哭。我看著銳哥,感覺他是我哥哥,親哥哥,就像我和肖翎一樣,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我躺在地上,銳哥也沒追問怎麼回事,他總是那麼酷一點都不三八。
折騰了一會兒,我起身開始收拾東西,衣服電腦書本牙刷毛巾還有送給蘇果段可儀的禮物等等,東西不多,裝起來正好一包,就像我來上海那時候一樣。走出房間關上燈的時候,我還是留戀地看了這個住了半個月的房間一眼,房間裡的百元鈔票像桃花般落英繽紛,特別好看。我突然有點傷感,我怎麼也沒想到,這麼快我就要離開這裡。這麼突然。
我一個人下了樓,下樓的時候突然想起教父曾經告誡我的真理“不要小看任何一個學生會主席”,真對。教父最後還給我上了一課。
銳哥喊了我幾句,我沒答應他,把腳步加得快快的。走到街上,外面有點冷,夜裡從太平洋吹來的風很大,還帶來海的味道。
現在我能去哪兒呢?我本來打算直接去火車站的,可後來想起都一點多,地鐵已經停了,浦東軟體園又在郊區,計程車都沒有,我能去哪兒呢?我漫無目的地在路燈下走了走,這裡的燈光倒是挺不錯的,一條街亮通通的,只是就我一個人,顯得很怪異。
我突然想起可以去公司,公司是刷卡開門的,而且公司上次宣傳地鋪文化,這次我可以體驗一下,而且那裡有空調。
走了很久才走到公司,向門衛出示了員工卡,走進寫字樓後,看到隔壁那家做遊戲的公司還在加班,我心裡就寒,教父和那些玩遊戲的人就沒有想過嗎,他們的幸福就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突然我又想起,我和張小敏的遊戲不也是以張小敏的痛苦為代價嗎?肖翎說得對,痛苦和快樂的總量是相等的。
我開啟門,上了會兒網,決定回長沙去,我沒辦法對教父冷靜,怕明天會出人命來。所以我就打了封辭職信,然後開始睡覺,不過怎麼也睡不著,腦子裡亂亂的很難受。直到六點鐘太陽昇起的時候,我起來把辭職信和員工卡放在老闆桌子上,發了個簡訊告訴銳哥我回長沙了,然後拿起自己的東西離開了公司,坐第一班地鐵到了火車站。
到株洲的火車是上午十點的,我買了票坐在窗戶邊,欣賞著太陽一點點升起,2004年4月1號愚人節的太陽依然那樣升起,我想起我剛來的那天,教父指著我的筆記本說,農用品。想起我還雄心壯志要賺錢買IBM的筆記本。可現在,就這樣灰溜溜地回去了。
突然手機響了,是銳哥,只有他還記得給我電話。我拿起話筒餵了一句,銳哥熟悉親切的聲音很急促,他客套話都沒說一句,直問我在哪個車廂。
我說不用送我,火車就要開了。張江離火車站好遠呢,坐地鐵都要轉線。
他說我都到火車站了,你快說。
我告訴他我在九車廂。
過了一會兒,我就看到銳哥那張親切的小鬍子臉,他衝我一笑,就坐到我旁邊,身上還帶著一個包,我說,銳哥,火車都要開了,你還是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