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質。
坐到段可儀旁邊後,我的第一句話就是當年她給我的,我決定把它迴歸給她:你丫還活著啊?
丫頭回頭看了我一眼,先是一驚,然後馬上就鎮定了下來,充分顯示了一個學生會主席應有的應變能力,看到一隻狼也如此臉不變色心不跳,看來丫頭真的成熟了。她用力在狼的肩頭打了一拳,然後說:是你啊,我就知道你在!不然也不會來參加這麼無聊的會議了。你這人真是絕情啊,回來了都不跟我打聲招呼,我也好為你接風啊。我說我又不是被綁架的人質從伊拉克回來,還接風呢?
段可儀變漂亮了,準確地說,是變成熟了,端莊了。不像以前那樣還是個在圖書上亂寫亂畫養貓養狗喜歡捉弄別人的瘋丫頭,不過,我總是能感覺到,不管她怎麼打扮成熟,她內心始終和我一樣,是個天性調皮的人,喜歡柯南喜歡福爾摩斯,希望這個世界出點小小的亂子,希望這個世界有點小小的奇蹟,這一點,是我們呱呱落地那天起就註定的,融在我們的血液中,不可改變。
談話輕鬆的開頭讓我如釋重負,然後我們開始漫無邊際地狂侃,噓寒問暖地回顧這分別的一年裡南北校區的各種稀奇古怪的傳奇故事,包括三次跳樓事件、兩次女生寢室鬧鬼事件和十多次扔開水瓶燒書燒被單事件。
我們的回憶充滿了甜蜜和笑語,話題還扯到了肖翎,她問我剛才坐在你旁邊那個帥哥是誰,好像不就是上次踢球和你打架那個嗎?我說是啊,沒辦法,不打不相識。
她居然很色迷迷地看了肖翎一會兒,說,你們真像啊,同父異母,還是異父同母?我心裡甜蜜蜜地說,太沒創意了吧,你都是第N個說這個的人了,我們是異父異母的兄弟。
我給她回憶我和肖翎在北校區的絕代雙驕的生活,給她回憶我們在陽光斑斕的樹陰下對女生吹口哨,在大雨滂沱中踢球。在回憶到我和肖翎騙獎學金的時候,我牛氣無比地說,我一句話,我爸就莫名其妙給下了崗,她朝我擺了擺手,不屑地說:那算什麼啊,我家莫名其妙就地震了呢!
我佩服得五體投地,心想,張小敏也就寫著他爸車禍吧,沒想到你這廝這麼狠,居然策劃一場地震,那可就不止害了你一家啊!
和她拉家常一直拉到九點散會的時候還意猶未盡,我們就像兩個失散多年重逢的朋友一樣,好像要把一年沒說的話給補上。最後我一看錶,九點,說你回寢室嗎?我有車,送你吧。
段可儀客氣也沒客氣就答應了,出教學樓後,她一下就坐到我腳踏車後架上了,我馱著她如同以前馱著蘇果一樣穿過樹木蔥蔥的中樓,想想以前蘇果坐在我車後面使勁給我推車的時候就忍不住想笑,要是蘇果有段的聰明頭腦該多好。
這個時候我正行駛到湖南X大著名的約會勝地自卑亭處,要送段過一條車水馬龍的馬路,車很多,我停了下來,等著車少一點再過去。突然,段可儀興奮地大聲喊了一句,燕子,燕子。
我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真的是燕子,她和一個女生剛從公交車下來,肯定去逛街了,好像買了很多好吃的東西,兩個人手裡都提滿了袋子,我想我運氣真好,又有一頓大吃大喝了。
這個想法在三秒鐘後轉化為巨大的驚駭,因為她們聽到叫聲後轉過頭來後,我猛地發現,那個站在燕子旁邊,手裡提滿了零食袋子的漂亮女生——就是蘇果。
蘇果回過頭,顯然也看到了我,然後目光停到我邊上的段可儀身上,隔著一條街,我看不清她的眼睛和表情。我只看到她好像和燕子說了兩句話,最後恨恨地看了我兩眼,然後把手裡的東西塞在燕子手裡,轉身就走了。
我的喉嚨裡乾乾的,愣在原地,不知道怎麼辦好,我想衝過街那邊,可這車太多了,這破學校,公交車橫飛,每年都要撞死一批埋頭走路的莘莘學子,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