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狼
肖翎真他媽的陰險,他居然能把一個女生藏在心裡藏那麼久,而且會吹薩克斯也不吹給大夥聽聽,重色輕友的東西!不過我怎麼突然就想起了曾經徘徊在教室走廊上等待蘇果的那個執著的何天,我感覺好像肖翎就是那個何天,感覺他們倆是一個人,可是,我又是誰呢?
不過,他真是和我雷同啊,連我們的想法都一樣。他找到了他最心愛的天使,我們不是說好指腹為婚的嗎?段可儀挺好的,又漂亮又聰明,我應該高興才對啊,可是我的天使呢?
不能哭,說好不哭的,對面還坐著小孩呢!可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出來,把信紙都打溼了,我趕緊把信紙收好,把頭扭向窗外,不讓別人看到我的淚水,我知道那樣子很傻,可我忍不住不停地抽噎,肩膀不停地抖動。
我清楚地感覺到火車呼嘯而過的風把我臉上的淚風乾,還聽到旁邊的小男孩說,媽媽,哥哥為什麼哭了?
噓,哥哥畢業了,他想念他的同學了。他媽媽小聲地說。
媽媽,我畢業了也會哭嗎?也會想念我的同學嗎?
你會的。
可小胖子和我打架了,我也會想念他嗎?
傻小子,你會的,他們都是和你一起長大的同學,他們也會想念你的。
……
大家都笑了,可我卻哭了,火車像時間一樣不眨眼地在世間飛過,卻把我那些曾經歡笑流淚的往事遺忘在某個角落。
我突然意識到,我之所以那麼喜歡和肖翎還有銳哥在一起,實際是源於我對希望對理想主義浪漫主義的憧憬和渴望�這種憧憬和渴望雖在我平淡的生活中慢慢被抹去,但它卻以另一種形式,在充滿浪漫主義笑看風雲踏雪無痕的銳哥和充滿理想主義見鬼殺鬼遇佛殺佛的肖翎身上,頑強地存活了下來。人都有渴望美好的本能,實際上我也在追求我心中所遺失的那一份對真誠的希望,只是我一直沒有意識到……
我反覆咀嚼著肖翎的話:每一隻會飛的蝴蝶一定要經歷破蛹的悸痛,世間最美麗的蝴蝶背後有著最深的痛,它們痛得直想飛……
車廂裡放著一首老歌,我記得那是初中時我和蘇果最喜歡聽的歌,那個時候,我們倆正好是“同桌的你”,在自習的時候常常一人一個耳塞一起沉浸在一個美好的世界中……我還記得它有著很美很美的歌詞:
扮過痴狂的風,
掙脫蛻變的痛,
青春是一場接一場的夢,
守著寂寞的夜空,
回想往事如虹,
這份感傷有誰來陪我
……
尾聲
每年的九月,都是夏天的尾巴,南方的夏天彷彿總是對我們依依不捨,特別漫長,每到這個時候,我總是怕地球會突然起火。
我喜歡趴在教室裡睡覺,躲在校園遮天蔽日的樹陰裡,這個學校有著大片大片的樹木,常讓我懷疑是不是住在原始森林裡。很多時候我一睡就是一天,夢一個接一個地做,還都是推理偵探片,跟刑事偵緝檔案一樣,每天一集。有時候,也會有些散文風格的夢,夢裡會有無數白色的鳥兒飛過,或者是大團大團的繁花盛開,有無數陌生的或者熟悉卻又青澀的臉龐在夢裡出現,讓我想起那個給我示範飛的男孩和酷酷的銳哥還有那些山花燦爛的女生。
小熊妹妹和她男朋友丁丁去了深圳,走的時候拿了一摞《領導文萃》給我,說老狗哥哥,這是在我爸辦公室找到的,你拿著吧。
我知道她怕以後睹物思人,再說她也對這個沒興趣。我接了過來,看著妹妹走進機場檢票口。她回頭朝我揮揮手,拉著丁丁的手就進去了,我知道她肯定很多年不想回來了,她跟我說過她一回到家鄉就覺得難受,再見,我親愛的熊妹妹,我感覺人一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