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得從事發前一天夜晚說起,我因外出採訪,回家晚了,轉了附近幾個街區,竟然找不到一個泊車的位置。最後,無奈來到住所附近的“時光”咖啡館。這裡與沙龍官邸隔街相望,曾經發生過一次慘烈的自殺式爆炸。但現在依然燈火通明。
咖啡館旁邊停著一溜的車,泊在馬路牙子上。看看附近也沒有禁停標誌,而且有這麼多車“身先示範”。忙著回家寫稿的我就將車停在了這裡。
不想,卻鑄成了“大錯”。第二天一早去取車,路牙子上孤零零隻剩下我一輛車。車旁邊則是一個小夥子,一身黑服,五大三粗,平頭,腰挎手槍,耳塞通話器,正拿著一個金屬探測器,在車輛周邊忙前忙後地試探,不時趴下來望車底裡觀看。
雖然周圍沒拉警戒線,但看到這架勢,旁邊的行人和車輛還是遠遠繞開了。按照在以色列的生活經驗,很不幸,顯然我的車已被認為是可疑目標了。這位小夥子正在檢查是否有不明炸彈!
我趕忙上前解釋,說自己是昨天深夜停在這裡的,當時周邊有許多車,以為這是可停車的地方……開車的人總是怕警察,更何況是在這是非地方。我真怕一不小心他們把我當成了恐怖分子,或者真把車當不明炸彈物引爆了。
聽到我在旁邊連聲說著好話,黑衣小夥子站起來,面無表情,然後是一連串的詢問:這是你的車嗎?你是幹什麼的?來這裡多長時間了?
這種問題,倒是經歷過不止一次。於是一一作答:這確實是我的車,我是記者,來自中國,在這兒已一年了……
出於記者的職業習慣,我反問他:“好像你不是交通警察,你為什麼要問這些問題呢?”這純屬明知故問,因為從穿著打扮看,我已猜測他屬於特工保鏢一類。如果沒猜錯的話,他應該就來自一路之隔的沙龍官邸。要沒這點眼力,我就白白做沙龍的鄰居這麼長時間了。
果然,他掏出一個證件,迅速在我面前一晃。“看見了嗎?”他問我。雖然不是特別清楚,但大致也看到了,證件上是照片,旁邊有較大的英文字——“POLICE(警察)”。這證明了我的判斷,他應該是特種警察,特工吧!
“那你肯定是來自那兒?”我指了指街對面的沙龍官邸。
他含笑不答。算是預設了吧!對於我的反問,他似乎也頗有些意見。隨即繼續對我的審問:“你住在哪裡?”
“林肯街,就在那兒。”我劃拉了一下,跟他指了指方向。
“具體點!”可能是看我太過隨意,他登時板起面孔,要求我說出具體地址,詳細到哪條街哪號樓哪個房間。
“林肯街20號樓12號房間。”我無奈,只能一一報出。心中忐忑——以後肯定沒有安定的事,他們一有問題,肯定會來敲我的門。
特工依然面無表情,一一記錄下來。然後他轉到車前,抄下車牌號,並要求我拿出行車證明,抄下保險號。
但事情還遠遠沒有完。
“拿出你的護照!”他喝道,真彷彿我成了一個嫌疑犯。身處以色列這種檢查如家常便飯的國家,護照一定要隨身帶的。我馬上掏出來遞給他。
“你站在這裡,別動,等一會我再找你。”黑衣特工發話,然後他走開幾米,開啟護照,又開始在紙上記錄。不時,他瞟一眼旁邊焦急等待的我。
然後,他開始打電話,一會用手機,一會用對講機,甚至兩個接連用,並不時朝筆記本上寫著,忙得不亦樂乎。
十來分鐘過去了,我實在沉不住氣了,走了上去,問“你還要我等到什麼時候?”我也有點不高興了。
“誰叫你走過來的,我命令你,立刻回到原地。”特工有點發怒了。
“為什麼?我是記者,不是犯人,你不能這樣對待一個外國記者。”我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