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林華等幾個“老”人兒,還是習慣性的聚集在一起,以燕兒為中心,說說笑笑。
正說笑間,外面忽然傳來喧譁之聲,不一會兒,一向輕聲細語的磨盤忽然大叫了起來,“沒那人,你快走。我主人來了會報給巡街的,讓他們抓你們去官府的。”
外面響起來的,是壓低了的男人的聲音,粗噶難辨,聽不出來說的是什麼。
磨盤繼續大叫,接著就傳來拍門的聲音,而且聲音越來越大,到了最後,簡直就是撞門了。
因為冀州城治安一向良好,王婆子家離富人區不遠,經常有巡街的捕快經過,而且王婆子家雖然算是富戶,卻也不是太有錢,所以王婆子家就沒有家丁,只用磨盤來做一些粗活,買菜買柴火都是讓人直接送來的,家裡連個成年男丁都沒有,現在明顯出了狀況,一時間倒讓人很害怕。
林華等幾個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紛紛跑了出來,王婆子在她們出來之前,就已經臉色鐵青的從正房出來,大聲的喊磨盤,“磨盤,過來,到底怎麼回事,你招惹了什麼人?”
磨盤很是冤枉,連忙跑來跪下,話都說不利索了,哭哭啼啼的說道:“不是,主人,磨盤沒有,那些乞丐讓我開門,我沒開,他們要主人還人,不還他們就要殺進來……”
林華在聽見乞丐二字的時候,只覺得全身冰涼,她剛好認識乞丐,不會是那個破廟裡面的乞丐頭吧?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忽然又傳來大力的拍門聲:“裡面的小賤人,別以為拐了我的人就沒事了!快把人交出來,否則大爺燒了你的房子!”
王婆子臉色越發的難看。
她雖然早年喪夫,可是先夫也算留下了房屋家業,湊合著也能過日子,平時也少有接觸那些不講理的蠻人。
後來做了牙婆,卻也是從不沾染那些三教九流,只和規矩人來往,只做正經生意,平時裡也總是被人尊敬,見了面誰不尊稱她一句王大娘啊?
現在被人打上門來,還被人如此辱罵,王婆子自覺威儀受到了挑釁,如何能夠忍得下這口惡氣。
正在這個當口,勝哥兒忽然揉著眼睛出來了,邊走邊嘟囔:“幹什麼,還讓不讓人活了,睡得好好的,吵什麼吵?磨盤,磨盤,死哪兒去了?”
磨盤看見勝哥兒,抖得越發厲害,抽抽噎噎哭的更加悽慘。
林華聽得那聲音也有些站立不住,忍不住的就伸手抓住了身邊燕兒的手臂。
燕兒回頭,見林華小臉煞白,不由低聲安慰道:“莫慌,無事的,王大娘在,會把那壞人趕跑的。”
林華看著燕兒,腦中忽然靈光一閃,順勢拉著燕兒退後幾步,做出害怕的神情急慌慌的說道:“燕兒姐姐,這人的聲音有點熟悉,像是那天搶了那賣身葬母的姐姐的那個壞人!他在大街上都敢搶人,王大娘這裡畢竟是住家,巡街的捕快又不在,這強人若是衝進來怎麼辦?怎麼辦?”
燕兒一聽也急了,立刻緊緊抓住林華就問,“真是那個搶人的壞人?”
林華重重點頭,抽泣著說:“勝哥兒也見過那個壞人的,燕兒姐姐,從後門溜出去請巡街捕快吧!家裡都是婦孺,咱們根本打不過那強人,還不都得被他搶去賣了啊?燕兒姐姐,我怕!”
燕兒父母亡故後,也是從外地趕來投奔王婆子的,自然見識過許多不平之事,加上畢竟年幼,被林華這一說,頓時也覺得這裡毫不安全,立刻就將林華一拉,三兩步奔到王婆子面前跪了下去,“大娘,奴婢二人有事想單獨稟報!”
林華心中暗暗叫苦,原本是打算讓燕兒出這個頭,沒想到她竟然拉著自己上了。
王婆子看了看燕兒,讓磨盤和眾位小姑娘守在門外,轉身帶著燕兒和林華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客廳邊上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