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十騎,全部玄黑的緊身騎裝,身姿矯健。
他們在涼亭附近停下來,翻身下馬。
一個臉孔仍帶著稚氣的年輕騎士下馬後張望了一下,看到打理得整潔的亭子眼前一亮,快步走過來:“朋友,我們是北方第一鏢局‘濠遠’鏢局,行個方便,亭子讓出來……”
老實不客氣的直爽聲音倏時噎住,因為小凌子轉過臉,冷冷看了他一眼。
不過他顯然有些缺心眼,沒感覺到小凌子隱藏的警告不悅,反而被瞪得莫名,生氣了:“喂,你是什麼眼神!在北方行走,誰不賣我們‘濠遠’鏢局一個面子……”
“何洛,什麼事?”一個明顯比年輕騎士穩重得多的中年男人負手走過來,“還沒談好……”
我放下銀箸,淡淡抬眼望向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一怔,心裡突然升起湧起跪下的衝動。他暗吃一驚,忍不住仔細打量眼前的表情淡然、面目平凡的男人。遠看這些人行裝樸素,還以為是普通旅者,但走近一看,發覺這幾個人樸素中竟處處透著細緻。尤其是作為主子的這個男人,明明只是輕鬆坐著,卻自然而然流露逼人的氣勢。
“濠遠”鏢局雖然是北方一霸,但行走江湖,多一個朋友畢竟比多一個敵人好。中年男人見多識廣,為人直爽卻頗為圓滑,一直受鏢局主事重用,很清楚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這行人有絲詭異,單是為首的男人就令他直覺不能開罪。
當即把小輩擋到身後,拱手道:“這位兄臺,小孩子失禮,打擾閣下用膳,請您莫要見怪!”手一揮,機靈的屬下馬上捧著一個雅緻的小盒子遞給亭邊伺候的人。
“小小意思,以茲賠罪。”
我微微挑眉,看了他一眼,挺有眼力的人。不過,趕路途中,我不想節外生枝,示意小凌子上前收下,微笑道:“‘濠遠’鏢局,我記住了。小孩子多受些教訓是好事。且去吧。”
中年男人再拱拱手,拉住一臉莫名與不服氣的年輕騎士回車隊,吆喝著繼續趕路。
“三叔,為什麼走那麼急呀?”年輕騎士何洛駕著馬挨近中年男人——自家三叔,不明白問。
“你是想問,為什麼我對他們這麼客氣吧?”三叔沒好氣瞪著侄子。他這浮躁衝動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
“我是不懂呀!”又是賠禮又是道歉還被人拐著彎罵,何洛當然不服氣。雖然服從三叔的決定,但他就是要刨根問底。
“這行人,雖然是休息,但等級分明,顯出主人御下嚴厲,那些護衛各司其職,坐姿站姿都保持著最佳的出手狀態,肯定受過正規訓練,他們的衣料看似普通,但合身舒適,不是倉促購買所得……”三叔耐心的解釋,“他們絕不是普通人家。何洛,出門在外,多聽多看少說話……這條道上,很多人賣‘濠遠’一個面子,但不代表我們可以肆無忌憚,必須更加謹慎小心,以免招來禍端……”
“為什麼我看不出?“何洛搔搔腦袋。
“你看得出,你就是三叔了……”
……
“這些江湖人,有點意思。”我聽著小凌子複述那兩人的話,微笑道。雖然經常出宮,還建立了紫鳶山莊這個江湖組織,但紫鳶山莊司情報、暗殺,旗下都是些習慣藏在暗處的人,真正接觸尋常江湖人的機會不多。
“上不了檯面的人。”小凌子批評道。在他這些自小接受訓練,各方面都十分優秀的人來說,這些江湖人入不了他的眼。
我微微搖頭,笑而不語。只是途中的一個小插曲,沒必要為這個問題糾纏不清。
突然,小凌子臉色一變,飛身掠出小亭。
我走出去,看見西面空中,一縷黑煙冉冉升起——那是千翌臨走時我讓他做的求救訊號彈!
“兩個人帶著千夔千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