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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的決定。

陳彤鐸斜眼瞥了一眼連曜,風輕雲淡道:“昔日你父親對我們講授兵法之道,只說兵家之事,死生之地,不可不查。戰場之上人畜一般,看你往日舉動都是乾淨利索至極,現在難道心中有了雜念,心思也優柔寡斷起來了?”

這話毫無任何情感,彷彿正月的泉水冷冷涼涼灌進連曜心中,彷彿醍醐灌頂,連曜定了定神,終於握緊手中錦旗,迎著湖上的火風發出了“咧咧”的呼嘯。戰甲上的旗幟也回應起來,似乎是在質疑,連曜不做任何猶豫,只是按一個方向指揮。

幾次三番下來,終於明白了連曜的意思,皮帆被水手再次迎風拉昇開來,卻微微斜了方向灌滿了風,開足弩機划槳,轟轟轟的運轉起來,彷彿被圍困刺傷的猛獸集聚起最後一陣力量向敵人衝來!

這些戰甲,柁樓三重,底尖上闊,首尾高昂,一般必須在水深五丈的地方便要拋錨,若是再要前行,便會膠著沉下,此時開足最大馬力向岸邊前進,前船領著後船,便是排山倒海的力度。只見湖水軟沙都被船底的渦輪捲到半空中,直直有數丈高,沙塵之猛竟如颶風,又華麗的撲打下來重重撞到水西步兵的柵欄之上,直在人臉上刮出血痕。

水西步兵嚴陣以待,都統想再次發射火箭進攻,但又恐空虛了防範,一時間只能命令集中全副人力物力,以人身死死頂住柵欄大排。

水深已然不夠戰甲前行,憑藉最後一次動力,戰甲終於脫離水面,向上輕飛直插入半空,然後重重砸下撞向木柵欄,只聽得“嘎吱”一聲,戰甲壓制著整排的木柵欄向後倒下,大部分水西步兵深知無法再呼喚一聲,便被成垛壓在木柵欄之下。

戰甲終於人骨斷裂聲和慘叫聲中中緩緩失去動力,終於停頓下來,四周鬆散著一片肉醬血泥參合著骯髒的薄雪,在冬夜的慘白月色照應下宛如人間地獄。

戰甲上隱藏計程車兵迅速抽出展板,搭出棧橋,引了準備好的戰馬直衝了下沙地,馬蹄的咄咄聲踐踏著地上的血肉,汙物四濺,染紅了士兵的靴子。

逃出的水西騎兵有些已經向更偏僻的山嶺竄去,連曜的快馬營於馬戰甚是熟稔,一馬當先者追上便直砍敵人馬腳,乘騎馬著翻身之際,再一刀直砍首級,兩刀之下,人畜皆無完屍。

連曜與陳彤鐸對望一眼,陳彤鐸唏噓道:“想來當年我與你同學兵法,一直依你為榜樣。若還能回到那時該多好,你,我,雪煙,就在一處,何苦來這江湖之遠,看著遍地修羅慘狀。”

松明樓上已是一片狼藉,胡風吹送著風簾,驚動起風鈴叮叮咚咚的響。安世榮怒目道:“如何前腳來送感召文書,後腳就來轟我的島子!”謝睿不答,挑著承影劍對峙道:“安大人,你匿藏朝廷欽犯,暗中與朝廷作對,這可怎麼說呢?”安世榮透過風簾遠遠向湖邊望了一眼,聽得自己安排的步兵已經到位,笑道:“謝大人說我與朝廷作對,可有什麼證據。”

謝睿也看出湖邊事情有變,知道時機緊迫,必須儘快佔據主動,劍花一挑,向著安世榮要害刺去,旁邊的護衛衝了上前,用刀背撞開了劍鋒,兩下之間,席上器物用品被砸的稀爛粉碎。

廝打聲音傳去了山腰間嬉鬧的人群。

這些人本是安世榮安排的武士,此時聽到動手的訊號,只拿起砍刀和火把就要衝出樓上,漢人軍官多是鄧中寬低階軍官,事前並無訊息,剛才被水西女子糾纏親熱起來,事出突然,連衣服都來不及穿戴就被一刀砍下頭顱,咕嚕嚕滾得老遠。

一時間歡樂場變成屠殺園。

謝睿見安世榮的人馬湧了上來,對鄧中寬使了一個顏色,鄧中寬會意,從左邊佯攻安世榮的護衛,護衛急於防備便撤了刀來擋。

謝睿虛晃一劍,直中安世榮喉間。突然湖邊火光雷鳴,湖上的戰甲竟然燒了不少,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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