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果門,位於天域的偏僻一隅,因處在一個強大的幻陣之中,故從外看起來不過是片破舊的土堆,置於茫茫黃沙之中。
此時,一頭渾身只有森白骨架的飛龍在天際振翅馳騁,向著土堆這邊俯衝而下,龍背之上是名白髮碧眼的男子,目光煜然有神,衣著華貴雅緻,顯然是個極有身份的人。快接近土堆之時,骨龍卻沒有絲毫減速的意思,徑直地撞入土堆的一處禁制之中。
在土堆內部,卻是另一方世界,隨處可見各式巨靈神像,腳下的蜿蜒小道通向一扇氣象森然的墨藍色拱門,門內滿是各色漩渦彼此交錯迴圈,令人眼花繚亂。
門前,正有兩人常年鎮守於此。一名男子身著銀甲,灰髮短鬚,眉心處有“半月”法紋。另一名男子紅袍裹身,褐發圓臉,眉心處有“旭日”法紋。他們正是被天樞主尊派駐在此的“四大相史”之二——殘月和炎陽。
白髮男子翩然落地,將骨龍收於“獸珠”之內,走近二人跟前,拱手道:“輾轉已是一百年,兩位在這裡苦守,真是辛苦了。”
殘月笑道:“歲寒,咱們都是過命的兄弟了,何必如此客套。”
眼前的白髮男子,正是同在“四大相史”之列的歲寒,他拍了拍兩位兄弟的肩膀以示慰問,隨後正色道:“你們傳送急函到天樞局,是不是‘業果門’出現了惡魂轉世的跡象?”
炎陽點頭道:“百年前,‘天羅盤’崩裂,眾魂逃入‘輪迴井’,事後我們用‘逆乾坤鎖’遏制住了那些惡魂的輪迴之路,所以這些年來‘業果門’總體太平。但近期,卻出現了一絲波動,似乎有一股隱秘的力量正在掙脫‘逆乾坤鎖’的束縛。”
歲寒疑慮道:“聖都內出現黑暗能量已不是一天兩天,但是近期卻剛剛出現惡魂掙脫之象。這是不是說明,現在的這些黑暗能量並不是轉世的惡魂所致?”
殘月哈哈大笑:“若有惡魂轉世,我們早就告知主尊了,莫不是歲寒兄認為我們倆眼花了?歲寒兄可別忘了,在聖都之外,還有中黃城和大臧原對著咱們虎視眈眈啊。”
歲寒恍然大悟:“你是說……黑暗能量極有可能是中黃城或大臧原的惡徒為之。而這些黑暗能量的出現,恰好又促成了惡魂轉世的可能。”
炎陽補充道:“萬物相生相剋,同種屬性的力量能夠彼此呼應,也不稀奇。自‘天羅盤’崩壞後,這一百年來,我們僅僅依靠‘天機環’來代替支撐‘放逐淵’和‘輪迴井’的界力是不夠的,得儘快想辦法恢復‘天羅盤’才是。”
歲寒幽幽嘆了口氣:“若能輕易恢復,又怎會虛度這百年光陰。”
經過一番深入交流後,歲寒基本瞭解了這股隱秘力量的特性和狀態,決定立刻趕回天樞局覆命,讓主尊早做準備。
歲寒離開後,殘月原本和煦微笑的臉漸漸轉變成了陰冷詰笑,而身旁的炎陽不知何時竟變成了一名黑臉大漢。
“好險,能騙過機智的歲寒,還真是不容易。”黑臉大漢輕輕拭去額頭的汗珠。
殘月卻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若不是他身負重任,心事重重,或許還真會被看出一些破綻。哼,要不是不小心被炎陽撞破,我也不會出此下策將他殺了。”
黑臉大漢道:“主人,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一百年了,正好是一個完滿的輪迴。” 殘月悠悠地望向長空,右手攤開之時,浮現出一盞燃著白色火焰的古拙油燈,“多虧了這‘啟魂燈’,現在我們已經成功地讓當年‘放逐淵’內的‘十邪’成功重生。接下來,聖都的風會越來越大,我倒要看看策塵這個小子還能在主尊的位子上坐多久!”
出神了一會兒,殘月對黑臉大漢下達指令:“烏風,現在歲寒已成功被我們誤導。而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儘快找到這‘十邪’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