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兮走出“自觀洞”的一刻,內心裡無數次的咒罵杜劍一,以及慫恿自己來禁地的龍犀。面對兩手叉腰,橫著一對秀眉的海雲陽,一時不知該如何漂亮地解釋一番。
“海師伯。”今兮三人唯有先恭敬行禮。
海雲陽冷哼道:“你們眼裡還有我這個師伯嗎?不守規矩,擅闖禁地,我現在就可以把你們逐出門牆!”
雲裳正想試圖求饒些什麼,何懷遠補充道:“僅僅是逐出門牆太過客氣了吧。要犯逃脫,他們牽涉重大,只怕要處以極刑。”
然而這句話卻讓杜劍一笑翻了天,惹得海雲陽和何懷遠皺緊了眉頭:“做人不要那麼刻板好不好。至於如何證明我等的清白,我倒有個好主意。”
今兮暗自搖頭:“杜大俠,求你別再鬧了。”
然而下一刻,今兮便發現自己多心了,因為杜劍一的手中多了一面寸許圓鏡,一層淡淡的白光如同薄霜附著在上面,“回光”兩個小字在圓鏡的邊緣清晰可見。
“回光鏡!”海雲陽和何懷遠異口同聲,要知道這“回光鏡”可是能夠回視一個空間內過去發生之事的法寶,不知道多少修士為此搶破了頭,想不到竟在杜劍一這個玩世不恭的奇俠手上。
看到此物,今兮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一行人走進洞中,杜劍一將“回光鏡”放於右手掌心,如麥芒般的光線疾速散射而出,直至將整個山洞填充為白色。
迷濛的白色中,一幕場景如卷軸鋪開,徐徐展現。正是那晚那個自稱為幽鼎的神秘男子忽然降臨,和失魂落魄的楊陌說了些什麼,於是便同時消失在了黑洞之中。
“這男子……怎得有幾分熟悉?”今兮努力回想,卻無結果。
“此人是誰,無聲無息地闖入此地,還如此輕鬆地便穿過了九鼎結界!”何懷遠滿是不可思議,眉頭皺得越發深緊。
“禁制太弱,就好好彌補,別賴對手太強。”杜劍一收回“回光鏡”,依然習慣性地說著風涼話,“這下,我們的冤屈都洗白了吧。”
何懷遠仍舊不依不撓:“這事兒尚無定論,怎麼你們就洗白了?更何況擅闖禁地是大罪,隨我去戒律堂受罰!”
杜劍一懶洋洋地上前一步:“你的意思是……還要再打一場?”
“你!”何懷遠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海雲陽急忙上前解圍:“劍一,此事非同小可,而且又是門內大事。就當給墨總長一個面子,這事兒你別再摻和了。”言下之意很明顯,今兮等人非受罰不可了。
“杜兄,很感謝你。可是我們的確觸犯了門規,你也別再阻攔了。”此時,今兮反而選擇了坦然面對,所以乾脆“好言相勸”,其實真正的目的是不再希望杜劍一火上澆油。
杜劍一濃眉倒豎,氣得一時不知說些什麼好:“好,好,我錯了還不行嘛,我多管閒事!”說罷,但聞一聲尖銳的呼嘯,他已然御劍而起,消失在虛空之中。
“真是個難得一見的怪俠。”今兮心中暗自苦笑。
望著杜劍一遠去的方向,海雲陽神情複雜。
而何懷遠眼見杜劍一突然離開,緊繃的神經漸漸鬆弛,冷冷地看向今兮三人。只見他手掌一翻,三人身上已被黃光燦燦的繩索綁縛,脫力間盡皆跪倒。
焦齊鳴哭喪著臉求饒道:“海師伯,何師兄,我們知道錯了,望能網開一面。”
雲裳也是一副慘兮兮的模樣道:“是啊,念在我們無知犯過的份上,饒過我們這次吧。”
然而今兮的態度卻截然不同:“海師伯,何師兄,一切因我而起,是我破開了禁制,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只罰我一人足矣。”
焦齊鳴和雲裳一時語塞,驚訝地看著今兮,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