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耽誤絲毫時間。
四天後,中午時分,馬車停在了華山山道之下。
四人下車,讓小書童另尋住處等候,約定了時間後,四人聯袂上山。
下午時分,四人終於攀至山腰,來到了平老的住處。
平老的住處,無比蕭條。
那方平老曾經耕耘的田地已經荒廢大半,平老的茅草屋也看起來似乎搖搖欲墜的樣子,似乎下一秒就會倒塌。
眾人見到此景,均是心頭一緊。
“師父!”
何老大聲疾呼,快步前往茅草屋前,叩響柴扉。
“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蒼老而虛弱的聲音響起,如春風吹過,拂平眾人心中的不安。
隔了好一段時間,平老才緩緩開啟木門,開啟柴扉,拄著木杖。
平老一如三年之前,一身乾淨的布衣,鬚髮花白,脊背微曲。
不同的是,如今的平老不同於三年之前。那時的他眼眸深邃,儼然是世外隱士的風範。
而現在,滄桑與暗淡,取代了深邃與神光。
如今的平老,更像一個平凡的老者,而非已入出神之境的大儒。
平老哈哈大笑,看著章升賢,又看了看章德穹與上官聆雨。
“有此門生,吾生足矣,吾生足矣啊。”
章升賢緩步上前,超過何老,走到平老身前。
何老沒有憤怒,沒有驚詫,沒有開口斥責章升賢無禮,而是眼中露出無奈的光芒,微微垂首。
章升賢開口了,聲音有些顫抖:“是您嗎?”
聞言,平老的眼皮微動。
但是並沒有開口,眼眉低垂,似是沒有聽懂章升賢是什麼意思。
章升賢也不在乎這些,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二十年前,我隨老師來到這裡,當即便覺得您似乎是您。回章府後,我尋遍您的畫像,才終於確認,您就是您!”
“為什麼?為什麼您能放得下,如此足足三十六年?為什麼您不回去,而是看著兒子修為被廢,告老還家?您知道不知道,他現在的境狀多慘,壓力多大,過得多苦啊!”
“我不止一次想要前來尋您,但是無論是父親還是老師,都不讓我來找您。”
“今日您點名讓我前來,正好我也需要您一個答案。可否告訴我?”
說到這裡,章升賢的聲音已然沙啞,情緒激動。
平老依舊一言不發,只是目光多了一些惆悵。
為何隱居?
我已臻出神,又為何要在巔峰之時急流勇退?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人……
平老感覺嘴裡有些發苦,輕輕地嘆了口氣……
:()長安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