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自己則會將這些奇聞都一一記下,加以潤色整合。
有一日,他一如既往的在自己的家門前擺上了茶桌,午間的時候,一個人走了過來。
她戴著一頂斗笠,在茶桌前問道:「我有個故事,先生可想聽?」
蒲松齡笑著說道:「自然。」
帶著斗笠的人坐了下來,緩緩說道。
「這個故事,叫做長生。」
······
歷史的長流如同江河滾滾,卷著無數的舊事舊人遠遠而去,可是有那麼一個人一直站在河外。
她曾經歷了長平之戰,見證了數十萬人的坑殺。她曾率領大秦鐵騎,與六國共逐天下。她見過天下三分山河破碎,也聽過那裊裊的隆中琴音。貞觀盛世她一醉今朝,流年之中她踏遍河川。
她鮮衣怒馬過,也曾羽扇綸巾。做過田舍農,也做過教書生。卻沒人記得,這麼一個人,活了兩千年。
······
「呼。」嘴中吐出的一口氣,在冷風裡凝結,變作一陣白霧緩緩地在半空中散開。
顧楠穿著一身淺黑的羽絨服,拖著一個行李箱站在車站的邊上,等著列車的到來。她特地請了個假,新年,她要去祭拜幾個人。
車站裡沒有什麼人,趕著回家的人早在幾天前就都已經走了。同樣的這個時候的車也少,大概還有一個多小時,顧楠的車才回來。
空蕩蕩的車站裡有一些冷,她隨意地找了一個位子坐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圍巾。
一旁的候車座位上傳來了一些聲響,顧楠轉頭看去,見到一個衣著襤褸的孩子正躺在椅子上睡覺,大概是流浪路過的孤兒。
沉默了一會兒,顧楠站起了身來,去了一旁的小賣部裡買了兩個麵包。
身邊傳來響聲,躺在椅子上的孩子醒來。
見到顧楠站在他的面前,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縮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低下了眼睛說道:「我馬上就走。」
不過顧楠不是來趕走他的,而是將手中的一個麵包遞到了他的面前。
孩子呆了呆,良久,才小心地接過麵包,然後撕開了包裝紙,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他大口地吞嚥著,一口,兩口,漸漸地停了下來。嘴邊沾著麵包屑,他低著腦袋,帶著嗚咽地聲音,對顧楠說道:「謝謝。」
顧楠坐在他的旁邊,吃著自己的麵包問道。
「你想聽故事嗎?」
孩子嚥下了自己嘴中的吃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小聲地應了一聲:「嗯。」
顧楠微微一笑,說起了一個故事,一段曾經的事。
「那是很久以前。」
···
車站上的時鐘上,時針又走過了一格。
顧楠說完了故事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
孩子吃完了手中的麵包,他看著顧楠,問道:「那個將軍後來見到她師父說的盛世了嗎?」
「見到了。」顧楠看著車站的外面,高樓林立:「而且見到了很多個。」
「那現在也是嗎?」孩子又問道。
「是啊。」顧楠點了點頭:「現在也是一個盛世。」
「那為什麼還會有我這樣的人。」
孩子不明白,不是說盛世就不會有人挨餓了嗎?
顧楠轉過頭看向他,半響,伸手在他的頭上摸了摸,淺淺一笑。
「會越來越好的。」
她經歷過很多事,見過很多的人,所以她相信這一點。
在每一個時代裡,都曾經又那麼一些人為了他們抱負,在歷史上寫下了過他們的一筆,這每一筆都在一點點的造就一個更好的世道。
也正是因為他們,才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