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是一反常態,使勁揉了揉眼睛,死死盯著盤子裡的東西,爾後嚥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將玉墜托起,移步到朱天兆目前,顫聲說道:“陛下,這……這……”
朱天兆漫不經心的轉過頭來,待目光落到這玉墜時,驟然間如遭雷擊,一時愣在當場,爾後幾乎是從趙中崇手中奪過此物。
這一皇一臣之間突然間大失分寸的舉動頓讓眾人都深感意外,更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朱天兆死死盯著手裡的玉墜,這墨綠色的玉墜呈圓形,其上雕刻有瓶中之竹,瓶者,意味平平安安,竹者,意味步步高昇,如此蘊意的圖案中土各國,大街小巷皆是隨處可見,而這玉墜的質地也不算多麼上乘。
但最緊要的,則是這玉墜之上用小刀刻有一個“天”字!
這天字,剛勁而飄逸,乃當今流行的柳氏書法,而在天字最後一撇落下的時候,在撇尖對著的不遠處,還落有一記逗號般的刀痕,顯然是寫字者的習慣。
“趙大人,這是……這不會有錯吧?”朱天兆聲音帶著幾分顫抖,目光就這樣盯著此物,半分不移。
“陛下,只怕不會有假呀,這正是當年之贈物!”趙中崇竭力鎮定著,讓聲音不至於抖動。
朱天兆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鎮定下來,爾後扭頭朝著沈辰望去。
這一望,頓時眼中閃過連連神彩,那眉毛,那眼角,那鼻子,那嘴唇,宛似夢中之人呀,他暗吐了口氣,問道:“沈辰,這玉墜你是從何而來?”
沈辰聽到所謂當年贈物的時候,心頭已經一震,同時暗呼了一聲,見鬼,尼瑪事情不會如此狗血吧?
他內心已有些揣測,嘴上倒是老實答道:“回陛下,此乃臣母親所給,臣自小佩帶在身上,未曾離身。”
朱天兆身形又是一震,朝後退半步,幸而趙中崇扶住他腰身,這才不至於再朝後退。
朱天兆又深吸口氣,問道:“剛才,我聽沈尚書說,你母親是未婚而孕,才生下你的?那你的父親現在人在何處?”
沈辰微微搖頭,說道:“臣自出生起,便未曾過父親,母親對此事也未多提,只是每每坐於閨房窗前,遠眺東方……”
話到這裡,沈辰想起母親養育自己的辛苦和那壓抑在心裡的相思,也不由得聲音有點半分哽咽。
是啊,無論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還是征戰沙場的將軍,談起這年少往事,談起母親的傷懷,卻也忍不住有幾分心痛。
“東方麼……東方麼……”朱天兆嘴角浮著半分苦澀,眼眶微微紅著,爾後目落到少年身上,仔細看著,彷彿是頭一次相見,只是那眼中少了君臣之間無法跨越的阻礙,多了幾分罕見的溫情,而後聲音儘量溫柔著,問道:“你母親,可叫沈秋月?”
沈辰眉頭一皺,心頭的預感只憑這話已成事實,他其實很清楚,這玉墜乃是父親和母親的定情之物,雖然母親沒有在這玉墜之上有過多的說明,但是在自己還是襁褓嬰孩的時候,便已經聽到母親的呢喃自語。
對於這個從未謀面的父親,沈辰心裡也是帶著幾分憤恨,雖說他是轉世之人,心智已經非常成熟,但讓一個女人日夜思念而不出現,讓這個女人在這個時代未婚先孕,如此豈配作為一個男人,而沈辰也早在年少時就想好,若然日後真找到這男人,免不了將他痛打一頓。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事情會在這刑部大堂之上突然發現這件事情的結果和那個男人的真實身份,觀這皇帝老兒見到玉墜的一言一行,只怕這傢伙就是自己血緣上的老爹呀。
他點了點頭,算是確認了朱天兆的話,朱天兆便不由問道:“那你母親現在……就在那大宅中?”
“正是。”沈辰又點點頭,心裡嘀咕著,該不會事情真的這麼狗血吧,自己這個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