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殺去,約兩個時辰之後,雙方在乾封縣西亭亭山前遭遇。葛從周先到一步,搶佔了旁邊山頭的半山坡,居高臨下。站在高處,眺望遠方,遠處平地滾滾煙塵,煙塵中飄蕩著數十面旗幟。
帶著期待的心情,葛從周心跳起來越快。黃巢一起兵,他就跟隨從軍。半年多來,打曹州。戰濮州,攻濟州,作戰勇猛,屢次立功,才得以功升後廂都知兵馬使。現在,這是一場從沒打過的大仗,一千草軍迎戰八千官兵。
煙塵起來越近,極目遠望,已經可以看見最前面的一面大旗之上繡著巨大的薛字。
葛從週轉頭對面色有些蒼白的孟楷道:“孟司馬,列陣迎敵吧!”
孟楷點了點頭,下了列陣的命令。
一千由農夫、私鹽販子、強盜、逃兵、俘虜、商販等組成的隊伍,手忙腳亂的倚山列陣,亂成一團。
他們人數既少,又沒有受過足夠的訓練,更沒有打過真正的硬仗,面對如此重多的敵人顯得不知所措。唯一還能讓他們不至於亂了陣腳臨陣崩潰的是主將葛從周的積威,鄉里的情誼,以及亡命兄弟的義氣,還有對即將到來的官軍的憤恨。而且,對面的薛崇和他的天平軍,他們並不陌生。大半年來,天平軍四州他們攻破了三州,天平軍的很多軍隊被他們一次次的擊敗,天平軍的州縣被隊們攻破,士兵被他們殺死,連他們現在手上的武器,以及少量的鎧甲,都是從天平軍戰死計程車兵身上繳獲而來的。甚至隊伍中,還有不少就是天平軍戰敗兵被俘計程車兵。
當一個人面對如此大軍的時候,也許他們早就崩潰了,可當他們站在那個年青主將的身後,自己也便變的膽大起來。這一仗要怎麼打,結果如何,其實除了葛從周和孟楷等人,他們半點的想法都沒有。
突然,恐懼慢慢壓倒了凝聚力和信心,草軍方陣開始有些支搖,發出一陣陣驚呼聲,面前的天平軍已經近在眼前了。
戰鼓咚咚的響起,山前平原上緩緩開來一眼望不到邊的天平軍士兵。
盔甲明亮,在晚春的朝陽中泛著耀眼的光芒。
最前面的是步兵,推著突出銳利鋒芒的利刃盾車,手持長矛,身披紅漆鐵札甲。接著是一隊隊的弓箭手弩兵,他們披著輕皮甲長披風。
在落後點的兩側,則是整齊的騎兵,騎士和戰馬的身上都披著牛皮鎧甲。
當這支部隊緩緩的逼近上前的時候,他們身上的鎧甲和武器,以及隆隆的腳步之聲、整齊的陣列,讓許多草軍士兵開始以及劇烈的跳動,手腳發軟,面如白紙一般。整個草軍的陣列,開始焦燥不安起來。
“咱們的隊伍沒有騎兵,該死的天平軍這次居然調來了這麼多的騎兵,只怕這次不好打。”林言騎在馬上,目露擔憂的低聲說道。“咱們鐵甲很少,皮甲也沒幾件,盾牌更少。弓箭手也不多”
行軍司馬孟楷當初也是一州鹽販頭目,黃巢起兵之後,很快把這位道上的老兄弟拉入了夥中,並擔任了重要職位。他此時雖然也一樣心中恐慌,但也知道,越是此時,身為全軍中心的主要將領,越不能把這種擔心表現在臉上。“大戰當前,別說喪氣話!”
薛崇騎著高頭大馬,位於中軍大纛之下,看著前面稀落落的草賊佇列,臉上不由的露出笑容:“區區千餘草賊,居然不自量力,螳臂擋車,妄想以卵擊石,哈哈哈。傳本帥命令,讓步兵向前推進,騎兵兩側跟進,本帥今天要先滅了這些草賊,拿他祭旗!”
號角嗚嗚響起,唐軍中軍十二面大鼓和十二支號角同時嗚起。
數十騎傳令騎兵揹著令旗在各陣前往來縱橫,大聲的向各陣傳達著最新的命令。
前排的步兵從盾車上卸下盾牌,在陣前很快拼起一道人和盾組成的銅牆鐵壁,在盾牆後,是如林的長矛和一隊隊整齊的弓箭手。在他們的兩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