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記憶中,大漢已經開始崩潰,黑山軍在冀州復起。
朱儁征討無功,朝廷只能妥協,拜張燕為平難中郎將,使領河北諸山谷事,歲得舉孝廉,計吏。
可笑,朝廷對賊匪沒有辦法,只能用招安自治之法妥協。
對於涼州更是如此。
北宮伯玉等寇三輔,徵發天下役賦無已。
皇甫嵩征伐無功被免去左車騎將軍,太尉袁隗被罷。
廷議卿崔烈,甚至提出捨棄涼州的說法,好在議郎傅燮厲言上諫:斬崔烈,天下安。
一夜風雪。
翌日,叩開門扉之時。
洛陽,早已是千里冰封之盛景。
劉牧受詔入宮,跽坐在嘉德殿下,身旁火焰跳動,為其驅寒保溫。
“皇甫嵩要出征了。”
劉宏從上位走下,於劉牧對面跽坐下來,沉聲道:“卿以為可勝否。”
“不可勝。”
劉牧目光平淡,直言不諱的說道。
“為何?”
劉宏滿是驚詫道。
“兵乏,將疲。”
劉牧鏗鏘有力道:“北宮伯玉等人,所領盡皆羌胡遊騎,北軍五校在冀州損耗過高,涼州軍甲沒有戰心,臣以為不出三個月,必定有敗聲。”
“放肆。”
“不怕朕殺了你?”
劉宏眼眸一瞪,拂袖怒喝道。
“臣無錯。”
“臣是宗王嗣子,更是司隸校尉。”
劉牧神情不變,淡笑道:“守備三輔,在臣權責之內。”
“你可願徵?”
劉宏突兀的笑著問道。
“陛下。”
“難道真以為僅涼州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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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牧閉著眼深吸了口氣,嘆道:“天下各地皆有叛亂啊。”
“朕無能。”
“平涼州,僅是為了保住祖宗墳塋。”
劉宏緩緩起身,淡淡道:“若各州不亂,怎麼更替刺史,若士族不亂,怎麼讓宗親赴任攢功,劉牧,公子牧,畢竟宗親之內,不是誰都有你們父子這般才能。”
“陛下想要如何?”
劉牧抬眸而視,無奈問道。
“朕要你平涼州。”
劉宏扶著中興劍走向帝陛,淡淡道:“很多年前,朕就知道所謂的大漢王師已經垮了,邊塞戍邊軍亦是如此,皇甫嵩能在冀州大捷,所借不過是盧植餘蔭,他的功太虛,不如拉著袁隗一起下來,你說呢?”
“百姓何罪。”
劉牧搖了搖頭說道。
“朕才是天子。”
“你若為天子,自會想明白。”
劉宏自嘲一笑道:“有時候,犧牲在所難免,僅一個決策就能讓數萬,乃至數十萬流離失所,可朕真的錯了嗎?”
“臣不知。”
劉牧神情不解的搖了搖頭。
“平定涼州。”
“朕準你回陳國,龍驤軍則為你親軍。”
劉宏目光閃爍,帶著一抹笑意。
“陛下說笑了。”
“王師,怎可為親軍。”
劉牧失聲一笑,劉宏竟然給他畫大餅充飢,難以相信啊。
“朕站的比你高,看的比你遠,看的更清楚。”
劉宏嗤笑道:“百姓是什麼,是國之根本,盛世之基,你收納流民降軍,建設工坊斂財,從各州交易貨物,包括且不限於礦產,還敢組建大軍,若朕不準,你陳國能養數萬兵馬?”
“臣問心無愧。”
劉牧起身作揖一拜道。
“所以,讓你領三河之士,並更番龍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