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尋斷腸,尋不到半分資訊,阿孃阿爹自也望著遠處遙喚女歸。
離家越遠,人也像是牲口一般被標上價錢,在家是掌上明珠,在外是他們嘴裡便是賤奴兒。
哭斷腸卻只換得拳腳相加,幾兩銀子便斷送一生,買下一少女春華,再難見笑顏。
春華短,春華短,春華被鐵鎖囚於十萬大山,逃不出,走不了,各花殘折淪為他家之人下人。
不止於她,更是千千萬萬個女子,在她之前,已經有無數個女子葬送在這裡,甚至已經成為獨特的產業鏈,會有人定期送女子而來,明碼標價。
當然也有的人是被家裡特意賣給人牙子的,為換取那幾兩碎銀,斷送她們的一生。
大部分不從的,都被被鐵鏈鎖上那麼幾年,後生下孩子之後就認命了,變得任勞任怨,甚至被他們同化成了同一類。
自己吃過的苦也要讓別人再吃一遍,自然也見不得別人的好,要看到她們變得和自己一樣後,才會開心上那麼一點,成為悲苦生活中的一點慰藉。
看到別人變得和自己一樣,變得沒有思想,變成被奴役的軀體,變成生育的機器,她們才會覺得真好,原來不止自己變成了這樣,大家都會變成這樣。
哪裡有機會出去呢,出去之後又該從哪裡走,哪裡才是家的方向?而且跑走了之後,若是又被抓回來的話,大機率會被打得半死。
如果你還是不願意屈服,那大機率會更慘,他們會說你不聽話,會把你打殘,甚至打死,隨後丟入亂墳崗,讓你永遠留在這。
“在被他家買下後,將我當做童養媳,我故作乖順,每日起早貪黑,洗衣做飯,挑水砍柴,當然,前面的幾年他們都會派人盯著我,一是怕我逃跑,二是怕我偷懶。”
“在我來的第三年,阿蓮來了,她是被三兩銀子買下來的,因為同病相憐,我們倆人姐妹相稱。”
“剛開始的她自然也倔得厲害,身上永遠都是舊傷加新傷,我會在她被打後給她上藥,在做飯的時候偷偷給她留點飯菜,會在她想要尋死的時候,拉著她的手說好好活下去。”
活下去,我們以後一定會出去的,阿蓮,無論如何,命都是最重要的,阿爹阿孃,都還在等著我們。
出去後,將他們的劣跡公佈於世,讓他們受到真正的制裁!
“我跟她相依為命,是彼此生活中的唯一一點慰藉,她會跟我講很多的趣事,從她的言語裡,我可以知道她以前在家中是極為受寵的,十指不沾陽春水,卻在這裡,捱打捱罵捱餓……”
她們相約好了一起走出去,無論如何都不放棄對方,可世間大部分事情都是事與願違的。
阿鳶的眼中,忽然都是怨恨,周身騰起紅色的鬼氣,滿目憎恨,就好像下一秒就能把人拆吃入腹。
“我是被害死的,我在及笄之時,那畜牲便逼著他的兒子們,強上於我,我不願!為了讓我妥協,他們用繩索勒在我的脖頸上,在我激烈反抗中,他們失手,把我勒死了。”
“他們……”
顏未晚低喃出聲,死死的拽著自家師尊的袖子,臉上的表情可謂是相當難看。
惶恐,震驚,還帶著氣憤!
阿鳶說的是他們,那就是不止一個人,想要行不軌之事。
“對,在發現我死了之後,他們便編造了我是病死的,想要將他們的罪孽一把火燒乾淨!但是阿蓮攔下來了。”
提到阿蓮,她的語氣難得的溫柔了下來,唇邊掛上了些許笑意,可很快又被冰冷所取代。
“那時候的我,已經是魂魄狀態,我看見了自己的屍體,看見了那瘦骨嶙峋,滿面蠟黃的軀體。”
她還記得自己以前是很好看的,現在怎麼都被折磨成這個模樣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