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他,那個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男人。他是那麼的堅強,就算受了多疼的傷,他也從未哼過一聲,從未見過他的眼淚,從未聽過他抱怨苦累,但是今天,他卻聽到他叫了「夜風」,聽到他一次說那麼多的話,聽到他求他。看到他顫抖著的雙手,看到他淚眼裡的傷痛……
「大白痴……」夜風掄圓了他的拳頭,一拳朝他的臉上打下去。
「……出手這麼重。」
夜風抓起他的衣領,又是重重的一拳。
「……別打臉行嗎?」
「……」夜風沒有理會他,把他推到牆角毫不客氣地揍了起來。
「喂!別太過分了啊。輕點會死嗎?嘴裡有腥味了啊,喂!」
「讓我打一頓,我,就,答,應,你。」
「說到做到,反悔的話我會打回來的。」
「我才不會讓你有機會。」
【矢雨城心勝宮】
難得的春日暖陽,換下一身累贅的王袍,穿著簡單的常服,她靜靜地坐在窗邊,憑欄望著窗外的春景。
梅琳聽說了剛剛在朝會上發生的事情,匆匆趕來看她,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她微笑著逗著爬上窗臺的野花。
梅琳微微一笑,看她情緒似乎還好也就放心了,也並不想打擾她,於是悄悄轉身,離開了房外。
在門口撞見神情猶豫地夜風,梅琳本想上去與他打招呼,沒想他竟是沒發現自己的存在。
「嗯?」
梅琳看著夜風,他腳步猶豫地朝羽陽的房間走去。
他一步一步,走到羽陽的身後,輕輕地叫了她一聲:「羽陽……」
她聽到後,看著那朵花,溫柔地笑了。
「你終於來了……」
「你在等我?」
「嗯。有空嗎?我們去走走。」
「好,去哪?」
「還是那個河堤,那裡的花田,花都開了。」
「嗯。」
和以前一樣,他載著她來到了河堤邊。這五年來,每年春天他都會帶她來這裡看花田,她還是一樣,下了車就開心地跑到河堤邊坐著,招呼著他快過去。
夜風走到她的身邊,坐了下來,低頭看著腳邊的花田。
「羽陽,那些人……」
「你說銘澤他們嗎?」
「嗯,他們……沒多刁難你吧?」
「當然沒有。」
「是麼……我都聽說了,羽陽,你受苦了。」
「會嗎?」她轉過頭,看著他,說,「我覺得,他們說得挺有道理的。」
「……」
「我的確是該嫁人了,再不嫁,恐怕就嫁不出去咯。」
「怎麼會!」
「嗯?」
「呃……」
羽陽撲哧一聲,笑了。看著他,說:「可是我一直在等的那個人,他一直躲著我。」
「……」
他被突然降臨的幸福衝得腦袋一片空白……
'她……真的在等我?'
見夜風似乎是驚訝得愣住了,羽陽笑了笑,抬起頭看著天空。
「有時候我在想,如果那時候我答應了你,是不是就不會有這麼多的折磨和傷害了。如果那時候的我努力地清醒,不那麼任性,說不定霖天現在已經和大哥一樣,有個溫馨的小家,開心地過著每一天。」
「羽陽……你……後悔?」
「嗯,很後悔,只能說,那時候的我太年輕,太不懂事。」
「你真的……在等我?」
「我一直在等你。我一直在等今天,對你說句對不起,對我自己說聲對不起,也對霖天,說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