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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三姑娘,你不是說,餵奶到六個月,就自請離去嗎?這件事,你給二爺說了沒有?不要到時候,二爺怪罪到我的頭上。你自己再重複一遍吧。”封氏合計著,六個月後就要找個奶孃了,那麼小的孩子,肯定還要接著吃奶。
“你說什麼?”弓楠吃了一驚,不可置信地看了封氏一眼,又迅速地看向慎芮。
“二爺,二奶奶說得沒錯。奴婢來弓家,就是來給二爺生兒子的。現在二爺、二奶奶心願達成,奴婢的任務也就算完成了。還請二爺、二奶奶開恩,讓奴婢在六個月後脫了奴籍,自行離開。”這次,慎芮的表情也是真誠無比。弓楠知道,這是她的真心話。
他頓時氣得胸脯起伏不已,眼睛裡的恨意幾乎讓慎芮站不住腳。他長到如今的二十三歲,第一次感覺到了情傷。心頭肉要被人生生割去的恐,自尊被人踐踏的痛;自信被人動搖的悲;自傲變成自卑的苦;自制力失控帶來的惱……一股腦地湧上弓楠的心頭,他幾欲發狂大吼。
封氏察覺到情形不對,納悶地抬頭看向弓楠,頓時嚇了一跳。弓楠的眼睛赤紅,滿臉怒容,恨不得把慎芮活剝的樣子,著實讓封氏心裡發抖。她是第一次看弓楠這個樣子。
“賣身契上,是怎麼寫得?”弓楠咬著牙,一字一字地問封氏。
“田女翠兒,賣身弓家為奴,生死但憑主家……終生不得反悔,以此契約為憑。”
“也就是說,是死契。”弓楠胸中的怒火稍微小了點,“抬不抬姨娘,你自己看著辦。脫奴籍的事,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辦理!”
封氏心裡一喜,點點頭應下了。慎芮的臉色變得青白一片,上半身晃了晃,順勢縮回了被窩裡,閉上眼睛再不看任何人。
封氏終於抱累後,把弓祺放到慎芮身邊,吩咐王嫂子和新買來的丫鬟丫丫,伺候好小主子,帶著冰兒、金嬤嬤回聽荷院了。她心想,今晚上,弓楠該到聽荷院歇息了吧。
弓楠思索了半晌後,終於平息了怒火,坐到床上,撩開慎芮臉頰邊的頭髮,慢慢說道:“有一個封氏這樣的主母,你的日子難過,我是明白的。我也能想象得到,她會對你做什麼。所以,你說想離開弓家的話,我可以理解。以後,我帶你去茶場。你就不會難過了。剛才不該對你發火。”
慎芮知道多說無益,乾脆閉著嘴不說話。
“還生氣呢?你剛才說‘自請離去’,我一下就失去了理智,心裡痛得很。我對你的心,你應該是明白的吧?以後別再說離開我的話。我受不了。”
慎芮心裡一動,有股想抱住弓楠的衝動。
“昨晚上,小傢伙一會吃一會拉的,你沒有睡好吧?”弓楠自己也沒有睡好。他睡在慎芮旁邊,蔡嫂子、桃兒等人就不好意思進來伺候。
伺候弓楠,是封氏身邊大丫頭的權利,旁人若覬覦,會死得很難看。
慎芮睡不好,當然也不會讓弓楠睡好。
“你若再接著說下去,我這眠可就補不成了。”慎芮把眼睛睜開一條縫,乜斜著看弓楠。
弓楠心裡頓時輕鬆起來,呵呵笑著抱住慎芮,又親又舔,弄了她一臉口水。慎芮氣得翻身向裡,留個後背給他。弓楠毫不為意,脫鞋上床,把孩子扔另一頭,自己抱著慎芮睡起來。
命根子
弓楠才睡下,老四弓柏就找了來,準備讓他去會會來議事的族叔伯們。
弓柏聽到桃兒說,二爺還在睡,大大吃了一驚。今天議事乃是弓楠自己提議,準備另建弓宅,擴大祠堂。這麼大的事,他竟然給忘了?
“二哥,二哥,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來?”弓柏直接掀開簾子進了正堂,隔著屏風大喊。
“你給我小點聲。”弓楠趕緊趿著鞋出來,“三兒昨晚上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