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跳進鋪子裡,抓起掛著的烤雞,就往街上扔,一邊嘴裡吼著:“我讓你賣烤雞!我讓你賣烤雞!我讓你再也賣不成!”
扔到街上的烤雞很快被人撿走。胡伯要去攔嚴喜,被慎芮拉住。她給胡伯使個眼色,讓他去後院把弓祺抱走;她自己則把鋪面的門板開啟,走到街上,看著嚴喜發瘋。
幾個騎馬的行人走過來,看這裡圍著一圈人,便停了下來。結果剛一下馬,一隻烤雞衝著領頭的面門就砸了過來。領頭人偏頭讓過,一皺眉頭,不悅地問道:“怎麼回事?”
圍觀的人見是個公子哥,七嘴八舌地把原委告知他。他揮揮手,讓自己的隨從進去,把嚴喜抓住。嚴喜一驚,罵道:“你們是哪家的貓狗?敢抓小爺?告訴你們,平域城裡沒人敢這麼得罪小爺!以後自己家裡走個水,死個貓什麼的,可別怪小爺沒打招呼——”
“嗬嗬~我竟然不知平域城裡還有這麼一號人物。付路,你拿著我的名刺去拜見一下太守,就說我不想再看到平域城裡有類似的人出現。”一個隨從答應一聲,接過名刺,和另兩個人帶著罵罵咧咧的嚴喜走了。圍觀的人齊齊拍起手來,爭先恐後地把嚴喜日常做的惡事說了一堆,順帶著把他姐夫也添油加醋地念叨一番。
那個公子微笑地聽著,答應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最後有一個人忽然認出他來,問了一聲:“敢問您可是付公子?回咱們平域城祭祖的吧?”
“正是。祖宅在此,我便每年回來一次。不承想,平域現今竟然有這樣的屑小橫行霸道。”
當大家知道他是誰後,讚美聲響成一片。鬧騰很久,付丞才把大傢伙打發了。慎芮一開始沒認出來,待聽到大家喊‘付公子’,才想起在寧安城裡見過一面。有心避開不見吧,可他幫了自己這麼大一個忙。胡伯通知胡嬸帶著弓祺從後門離開後,他自己又回到了鋪子裡。他不能讓慎芮一個人面對那個無賴。此時,胡伯看付丞周圍終於沒人了,他急忙上前深施一禮,誠懇地道謝。
慎芮也不好再愣著,隨後也施禮道謝。
付丞早就打量過慎芮了。他跟普通人不一樣的地方,就是記性好。見過一面的人,長相帶名字,他都記得一清二楚,聽了慎芮的聲音後,他更確定面前的人是誰了。“你是不是在曉山湖上唱過歌?那時,我和弓二公子、弓五公子剛好在岸上喝酒呢。”
慎芮頭皮一緊,故作鎮定地往內院一指,說道:“付公子若不嫌棄,到院裡喝杯茶吧。”
付丞自然樂意。他喜滋滋地想著,自己把眼前的女人交給弓楠後,該怎麼跟他談支援謹王的事。
慎芮給付丞獻上茶後,開門見山地說道:“付公子,您剛才幫了我一個大忙。這個人情,我得還。但我還的這個情,將遠遠超過您幫的忙。所以,您還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噢?敢問你將以什麼方式來還人情?”付丞的大腦裡,迅速地運算起,弓家的淡煙青霧茶秘方值多少錢來。他第一眼就看出,弓楠的這個小妾絕對不是個普通女子。不過,如果是烤雞秘方就算了。
“聽說付家的主要生意是漕運?船把頭們的賬本,不太好管吧?”
付丞臉上的笑容一下收了起來,慢條斯理地吹吹漂著的茶葉,再慢慢呷一口茶,很享受似的。
“有很多方式管理船把頭們。一是,把船承包給他們,厘算一個合理的費用,每月收固定的承包費,這樣很省事,但他們之間的競爭將會很激烈;二是,規定各種詳細的船運費用,成立排程部和售票部,每月核算票證和銀錢……”
付丞越聽越驚訝,最後張大的嘴巴半天不知道合上。“你——”付丞腦子有點轉不過來,“這些東西,你是怎麼知道的?弓家好像連陸運都沒有涉足過。弓杉弄個鏢局不至於折騰出這麼一套制度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