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再精貴也不過是死物。
……
轉眼便到了宋清玹與齊家姑娘相約的時間,她在信裡頭洋洋灑灑訴說思念,盼著能在離去前最後見上一回。
大隱隱於市,會見的地點不算隱蔽,是一家做茶水生意的小鋪子,說是小鋪子,也確實是小,與宋清玹往日裡喜歡去的茶水樓有所不同,只單單一層,外頭可供小坐,來往行人皆可進,但大多不會久坐,飲上一杯甘甜的水解渴隨即就會離去。
這專門做的就是過路人的生意,所以雖然店鋪不大茶水錢也沒幾個掙,卻也能長長久久的經營下去。
最裡頭就是「雅間」,稱呼是這麼稱呼,其實也不過就是一間簡樸的隔間罷了,半點也不隔音,外頭嘈雜說話聲毫無阻隔就能傳進來,喜靜者怕是會直接拂袖而去,若是是有事要商談,那此處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必擔心被人偷聽了去,外頭三兩湊到一處的過路人只會沉醉於自個的談天說地,吹一吹牛,拂去一身倦懶,立馬就會換上下一批。
宋清玹瞧著正午日頭被遮擋了些才出宅,也不遠,索性就沒叫馬車送,自個與丫鬟循著蔭蔽處抄小道。
還未瞧見鋪子全貌,遠遠就聽得喧譁聲響,她怕人已到久等,旋即提起層疊的輕紗裙擺加快了腳步。
坐在門口處無心交談的人向外頭張望,見著這位貌美的姑娘皆是瞪直了眼睛,只見她折纖腰以微步,分花拂柳,款步前行。
細的地方極細,飽滿處鼓鼓囊囊,風姿綽約,皆是骨肉亭均,多一分會顯得像少婦般豐腴,少一分則乾癟失去風情。
宋清玹美得愈發出眾。
她穿過一桌又一桌的人,身影消失於屏風後頭,方才打量之人可惜地砸砸嘴,嘆道,美哉。又道可惜,那一身貴氣樣,瞧著就知道不是他等平常人能招惹得起的。
齊岐早早就等在了這裡,她曉得沈韞會救她,越也不料他會將人直接放在京都,沈韞著實是無所顧忌。
等宋清玹進來,齊岐高興迎了上去:「這才幾月不見,怎的變化這般大,真真是美極了,不若早曉得是你,我怕是路上見著了都不敢相認。」
宋清玹心情好了起來,這才發出幾日來第一聲算是暢快的笑:「因著你太過想念我,瞧我就歡喜,才覺著美罷。」
她自己是沒有什麼感覺的,就是煩惱往日裡用的肚兜兜皆不能穿了,都要重新量身定做,旁的也無什麼變化。
七枝楞頭楞腦不懂女子風韻,沈韞也不會與她說這些姑娘家私事,她不曉得,還恐是自個吃多了發胖,往日不管怎麼吃都是這個身量,最近卻開始忌口了。
昨日沈韞帶回的糖人她沒動,一是不敢吃,二是不願吃。
「在信裡頭看見你說要去姑蘇,那到時候還回麼?」齊岐拉著人坐下,身後小丫鬟立即倒了杯熱茶給兩位主子。
宋清玹苦笑著搖頭不語,指腹摸著杯壁,茶是剛燒熱端上來的,還滾燙。
齊岐見狀皺眉,心疼拉過她的手,嬌聲呵斥:「這是做什麼?手不要了?」見她臉色沉下來,沒有剛才明朗,也知道自己戳了她痛處,但有些事還是要同她講的。
「唉,我又哪裡能不曉得?雖然不知沈韞為何放你在身邊,但你總歸是留不長久。我怕你不清醒。」
宋清玹輕輕點頭應聲,她早就想過。
齊岐又勸解:「咱們這些人,嫁娶皆不由心,都講究一個門當戶對,你也不要太過傷心,命裡皆是客,往後總歸有你的好緣分。」
「我曉得。可否告訴我,沈家和林家……到了哪一步?」宋清玹抬起眸子看著她。
齊岐面上猶豫,不忍說,躊躇半響,宋清玹等不下去,再次懇求:「好姐姐,告訴我罷,我也要完全死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