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猜到高夏心情肯定不比他好受,路上帶了點甜品跟她老唸叨的炸醬麵,正要上車呢,破車門又給他鬧情緒了,王澍用腳猛踹了好幾下才把門弄開,開著車就奔蘇小明家裡去了。
來高夏家裡做客,顧海峰壓根也沒想拿自己當做是客人,所以一進門就聽到高夏使喚他“廚房裡有杯子,喝水你自己倒吧~”時,顧海峰也覺得愉快。
只是他這些天沒有見著高夏,一見面就瞧她這臉色就跟誰欠了她錢似的煩悶,他笑笑說:“見著我不高興啊?”
高夏翻出一根皮筋,修長的手指一把抓住耳後長出的長髮輕巧地紮了個馬尾,沒有回答顧海峰的問題,只是好奇:“今兒又不是週末,你怎麼有時間過來?”
高夏這話,顧海峰聽得臉色一黯,又立刻恢復淡然神情:“都一禮拜沒見你了,你又那麼健忘,我怕久了你都不記得有我這人了。”
明明是調侃的語氣,顧海峰卻說得那麼傷感,高夏低著頭,“說得我就跟一負心郎似的~”
顧海峰笑笑:“你以為你不是啊?”
高夏看著他,神情漸漸嚴肅:“別開這麼模稜兩可的玩笑,成麼?”
顧海峰見她認真了,微微斂起笑意,帶著些擔心:“怎麼了,一進門就覺得你心事重重的了。”
高夏看著他:“也別用這麼關心的口吻。”
顧海峰有點無奈了,迫切地想知道她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而一下子性情大變,“高夏,你要走了麼?”
高夏抬起頭,告訴他:“他家裡知道這件事了。”
顧海峰心裡一沉,本以為事實不用再遮遮掩掩的時候,或許就是她可以真正解脫,可以毫無包袱地來自己身邊的時候,可是為何此刻他卻依然感到沉重,他看她的眉眼,卻依舊尋不到一絲光亮。
顧海峰說:“這很好啊,再也不用可以隱瞞什麼了,原本你也打算跟他們坦白這事的。”
高夏一聲苦笑,緊接著告訴他宋奶奶住院的事請,很多讓她難受的細節她沒有說出來,她怕顧海峰覺得自己心理承受能力不行,又或者說自己是一孬種,有種做沒種承擔。
可是她自己知道,“就是一孬種。”
顧海峰心裡不是滋味,也許是意識到她要離開,也許是心疼,心疼她還不明白只有自己真正在意的人,才會對他逞兇鬥狠,也只有在自己心繫的那個人面前,才會難過自己的軟弱。
他輕笑著,“哪有你這樣勇敢的孬種?”
高夏知道他在打趣自己,任他笑著,只是顧海峰卻忽然難受起來,“所以,你已經決定好要離開我身邊了麼?”
高夏一向是懼怕這種壓抑緊迫的氣氛的,她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說些什麼來緩解這種環境,可是卻發現這種時候,在顧海峰面前說什麼都於他是種傷害。
還沒到中午回家吃飯的點兒,高夏的那小區樓下就沒了停車位,王澍開著車兜了好幾個大彎才勉強找了一棵香樟旁邊的空位,趕忙就熄火拎著東西下了車,生怕被小區的保安逮著了又讓他重新找地兒停車去。
一個人拎著各式各樣的小吃按了電梯上了樓,拐角正要上前敲高夏的家門,就聽見高夏的開門聲,王澍正準備舉著他帶來的美味向她邀功,便忽然聽到一個男人開口道,“別送了,我自己下樓。”
高夏點點頭,“嗯。”
顧海峰往前走了一步,又忽然轉身,眼睛怔怔地看著她:“能最後問你一個問題麼?”
高夏抬頭,“什麼?”
“你選擇他,是真的因為你對他還有感情麼?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是因為覺得愧對他的家人才這樣決定,我還是不想就此放棄。”
高夏不自覺地蹙了下眉,她不知道在離她不到五米遠的拐角後還有一個人在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