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要時間,斷了再說!”
又過半個月,那姑娘又來催。
“最近幾天有些拉肚子,好了再說。”
又過一週。
“又長蝨子了,過幾天再說。”
再過三天。
“你看它屁股這裡還有點兒禿,等換完毛……”
再過……
賀小山實在找不到藉口了,鎖著房門躲在裡頭刷副本,賀天鵝四隻爪子掛在他懷裡,跟樹袋熊似的。
“賀腿毛!咱們答應人家答應得好好的!人家貓爬架貓窩貓糧貓廁所什麼都買好了,你現在想反悔,說得過去嗎?”簡明在外頭拍門。
“那是你答應的,不是我。”賀小山黑著臉嘟噥了一句。
“你說什麼?”簡明沒聽清。
“我說你捨得嗎?!”
簡明在外頭靜了老一會兒,鬱悶地說,“鬼才捨得。”
“那不就結了!”賀小山粗著喉嚨吼,“不給!”
“拉倒吧!人家姑娘得撓死我!”
“讓她來撓我!我死給她看!”
“呵……”簡明給他逗樂了,“你他媽幾歲了?行了行了,不給算了,當我欠她一個人情,以後給她做牛做馬,唉……不過先說好,你要養就養到底,不離不棄啊!”
“不離不棄,光頭可鑑!”
15
簡明請人家姑娘吃大餐賠罪,陪她一起把出爾反爾的賀光頭罵了個狗血淋頭,末了自願報銷所有貓傢俱費用,找車拖了三大箱東西回家。賀天鵝攀著他爹的禿腦袋,興奮得嗷嗷直叫,催著這永久家奴趕緊給它拼豪華別墅。
簡明在廚房裡炒菜,中途抽空拎著鍋鏟出來檢查戰果。賀小山把客廳的摺疊餐桌收走,沙發重新挪了一下,貓爬架貼著牆邊,拼得有模有樣,其中一層柱子不牢固,他還把貓窩塞進中間撐起來,給改裝了一下。
“呵,不錯,”簡明誇道,環顧一圈客廳,有沙發有電視,有貓還有貓奴,滿意得不得了,“簡直像朕的後宮。”
正往貓廁所裡鋪沙的賀小山幽怨地說,“皇上,滿漢全席燒好了嗎?奴才肚餓已久。”
“端飯,賀公公!”
兩個人擠在沙發上圍著茶几夾菜吃,時不時鬥幾句嘴,已經完全忘了一個月前冷戰的事兒,或者說是心照不宣。賀小山的性子是恨不得不回顧,而簡明原本心有不忿,被養貓的事兒佔據了心神,也就將就著算了。
誠然,他們倆現在的關係不幹不脆,模糊不明,但是這有貓有伴、互相照顧的日子過得著實美滿舒適,何必急著戳破紙,撕破臉呢。
茶几上的手機嗡嗡地震動起來,簡明拿起電話看了一看,接通道,“吳先生,您好。”
來電的是他們房東,為人和氣,平時幾乎從不上門打擾,房租都靠轉賬。簡明知道他是要談一兩個月後續租的事——他是準備繼續租的,至於賀小山也沒提搬走的事,估摸著也是一樣——他笑著剛要應話,那邊突然又說了幾句。
簡明的臉色有些僵,微皺眉頭頓了一會兒,仍是禮貌笑道,“行,我跟賀小山商量一下,晚點兒再覆您。”
他掛了電話,賀小山看他神色不寧,問,“怎麼了?”
“房東女兒要結婚,想把這個房子重新裝修作婚房,不僅不續約,還要我們下個月提前搬出去,多退我們兩個月房租作違約金。”
賀小山停了一會兒才道,“那你準備怎麼辦?”
“趕緊找房啊,”簡明先是有點兒愁,很快又興奮起來,“正好還能搬去離公司近一些的地方。你最近幾天也趕緊找找工作,要是確定了上班地點,還能租個我們倆都上班方便的房子。”
賀小山又停了一會兒,猶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