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寧乾元八年九月初三。
辰時。
神京城。
紫宸殿。
朝會處理了國內之事,乾元帝掃視群臣,最終目光落在兵部尚書韓庚身上:“各地北上支援兵馬,已有多少?”
韃子以往數萬兵馬南下,整個大寧北方都會陷入緊張之中,整個大寧都會陷入戰爭陰雲籠罩之內。
何況韃子三十萬騎兵南下,這是大寧立國以來,韃子第二次如此大規模南下。
大寧能不能守住北方?
這是一個未知數。
一旦大同失守,三十萬韃子騎兵,大寧將無力抵禦,韃子可以一路長驅直入,陳兵神京城下。
到時候,就是大寧危亡旦夕之間。
何況,遼東的契丹,也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韃子南下中原,而無動於衷。
所以,大寧能不能守住大同至關重要。
自從三月二月韃子聚兵,到現在九月初,已經大半年時間,大寧調集各路兵馬,匯聚北疆的數量,已經足足四十萬!
加上北疆九鎮兵馬三十餘萬,接近八十萬。
這是一個龐大數字,耗損錢糧更是無數。
要不是當初賈玓滅了西夏,獲得的財富之龐大,朝廷面對的可就不是北疆軍事壓力,而是國庫空虛的壓力。軍餉,都未必能夠發放。
這些兵馬,還是不夠!
以往數萬韃子南下,大寧都要調遣兵馬數十萬。尚且,只能勉強據城而守,無力出城作戰。
“陛下。”
兵部尚書韓庚出班:“尚有兵馬調動,但是各地駐軍,還要維持當地安全,臣建議,調動各鎮節度使兵馬北上。”
各鎮節度使兵馬,總計三十餘萬,最強大的平盧節度使,兵馬足足十萬!
這些節度使,本是為朝廷養兵,最後成了節度使的私兵。
就是因為手握兵權,所以野心膨脹。
“陛下。”
督察院左都御史孫恩出班:“韓大人此乃誤國之言也,現在大同經歷幾次大戰,依舊堅如磐石,大寧調動了四十萬兵馬,並非無兵可用。現在無需調動節度使兵馬”
節度使狼子野心,已經成為大寧內部心腹之患。
猶如分封諸侯一般,現在擁兵自重。
現在大寧外部面臨軍事壓力,這些節度使幾乎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地步,一旦韃子攻破大同,這些節度使未必就會守衛大寧!
到時候,只會帶來更大的災難。
不僅節度使不能調動,駐紮節度使周邊的兵馬,也不可調動。
“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
韓庚面色不動,而是陳述自己的觀點:“現在大寧已經徵調各地兵馬,節度使兵馬,已經是最後可以調動的力量。”
乾元帝面色莫名。
一直以來,乾元帝都在積極部署,為整頓吏治而努力。
然而,一切都在準備之中的時候,韃子結束內戰,聯合南下三十萬騎兵,讓整個大寧震動。
朝廷的精力,只能放在北疆兵事上,哪裡還有精力,整頓吏治?
“陛下。”
孫恩繼續奏事:“兵馬再多,也僅僅可以守城。大寧兵馬以步卒為主,根本無法於野戰之中正面與韃子交鋒,所以,徵調各地兵馬,協助大同守城即可。否則兵馬數量太多,城池無法安放,不僅勞民傷財,也是毫無用處。”
“毫無用處?”
五軍都督府右都督沈熥冷笑:“步卒如何無用,也要比某些人那張嘴強!”
文武相爭,已經持續了數十年。
當大寧立國之後,無論是為了治理天下,還是抑制兵權膨脹的武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