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月光打量一下週圍還在嘻嘻哈哈的人,某金得出一個更讓他悲憤的事實。
他媽白斬雞三個字在他身上,當真無比形象。
一群人裡就他最白,白得發光,白得他想哭。
細皮嫩肉唇紅齒白是他的錯?
打擊之下,白斬雞爬上岸,不玩了,披上衣裳坐在岸邊洗衣裳用的大石板上,他不泅水,他曬月光。
坐下後,肚子凸出的弧度更讓他心顫顫,手在腰間軟肉上又捏了捏,錢萬金立志,他要減肥。
他絕對不能回到九歲時圓球的模樣!
第一步,從早睡早起做起。
「時辰不早了,趕緊了啊,待會得回去歇息了。」
「急什麼,你又不用早起幹農活。」薛青蓮跟柳知秋一樣,倒躺在水面上,閉著眼睛舒展四肢,身周清清涼涼的,他很想睡覺。
「懶死你得了,你丫根本就是想在這裡睡覺!小心半夜沒人的時候沉底!」
柳知秋咂嘴,「那就是名副其實的鬼醫了。」
薛青蓮踹他大腳丫子,再一腳把水潑上岸,淋錢萬金個渾身透涼。
「你大爺!老子衣服濕了!」
「脫了晾晾,待會就幹了,叫毛。」
「就知道欺負小爺,回頭讓千漪治你。」錢萬金憤憤,脫衣服?他憑什麼脫衣服?他就不脫!脫了還叫他白斬雞!
水面上浮著的人睜眼,磨牙看過來,「不提那個名字咱還能好好說話。」
錢萬金立即伸長脖子湊近了瞧,「這是變臉了吧?變臉了吧?被戳中死穴了,絕對是!知秋,記住了啊,這丫的死穴就是千漪!」
「……」薛青蓮豁然翻身站起,「信不信老子毒死你丫的!」
「惱羞成怒,爺怕你啊!」錢萬金也站起,兩手叉腰,鼻孔朝天看人。
水裡男子邁步往岸上走,帶動水花嘩啦啦響,月夜下身姿修長,四肢堅實有力,臉上掛著怒極反笑的笑意,落在某金眼裡,就像水裡爬出來的大魔王。
某金撒丫子就跑,怕太快被男子追上,臨逃前還捲走了男子扔岸上的衣裳。
薛青蓮臉是徹底鐵青了。
「有種你別跑!」
「不跑才沒種!」
前頭人囂張的揮舞手裡衣裳,「反正你身上是濕的,衣裳也穿不著,你就這麼遛著走回去吧,衣裳我給你帶走掛家門口,你到家身上也該晾乾了,正好穿上,哎喲喂,我真是太體貼了!」
「對了,現在雖然時辰晚了點,不定也會撞上起來起夜的叔婆嬸娘,你小心點,別嚇著人。」
「要是遇上的是叔公叔伯,不用害羞,大膽的走,咳,反正也沒多大。」
薛青蓮追擊的腳步一頓,隨即反應過來沒多大是什麼意思,咆哮,「錢小金,你二大爺的,老子毒死你!」
他媽的這二貨,是在回敬他之前取笑他官人在下吧?
嗎的!
嗎的!
有種你回來比!
草你三大爺!
身後爆笑如雷。
柳知秋本來跟在他後邊一併上岸的,剛伸手拿起自己的衣服,就聽到錢萬金最後那句話,直接笑倒大石板上爬不起來。
笑的不止他,還有河裡玩得意猶未盡的一眾青年。
「笑夠了沒有?」薛青蓮回身看著眾人,月色寡淡,五官模糊,表情看不太清,臉色自然也無從分辨,但是男子那雙眼睛,怒焰熊熊。
儼然已經氣得七竅生煙。
爆笑聲再起。
薛青蓮隨手撿了地上一件褂子圍在腰間,順勢抱起腳邊胡亂扔在一處的衣裳,唇角斜勾,走人。
笑聲立即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