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其實比未來那兩個字還要可笑,夢想是為二十歲左右的熱血小青年打造的專屬詞彙,它與我這種身心俱疲的老青年已經毫無瓜葛好多年了,說句大實話,即便是在我還青春年少之時也沒有給這兩個字賦予過什麼崇高的裝飾,就只是混混的、噩噩的我就走到了眼下。
說到發展,或者電視臺的機會是比電臺多很多,可是我就是一個吃飽喝足存一點閒錢就很滿足的女性,我沒有夢想,從不想未來,也不去奢望。說起奢望,似乎還是有的,那就是希望掙錢給父母換一套大一些的房子。
想到錢,我就想到了我的股票,想到我的股票,我突然間就憂傷了。
於是,我將自己這一整天的憂傷統統歸攏到唐潔的頭上,而硬生生將溫少賢在梁文增面前對我的態度給拋到腦後,也或許他跟我的股票比起來,不值一提。我這麼自以為是的想著。
很煩躁,可是我又不想找唐潔,我不想聽她提起或者詢問我關於那個叫做王詩瑜的女人的任何資訊,我不想知道,我也更不想別人提起。
所以,我不僅自以為是,還更喜歡自欺欺人。
偶爾煩惱的時候我其實更喜歡找吳為,因為他能在非常恰當的時刻進行忽男忽女的轉換,可以很好地從男性女性的角度為我分析各種狀況,這是他珍貴且唯一的優點,我不能昧著良心抹滅它。
晚上,我給吳為打了個電話,許久沒見,他頓都沒打一個便響應我的邀約。
我換了身衣服直接去了他家附近的酒吧,我如此遷就他,他居然很好意思地讓我足足等了他半個多小時,所以他到的時候,我已經自己跟自己喝了好幾杯。
我抱著胳膊歪著腦袋,“吳為,你居然讓一個女人等你三十八分鐘?”
吳為笑嘻嘻地說:“回去這麼幾天就回來了,想我了嗎?”
我點頭,“是啊,想,想掐死你。”
吳為並沒有坐我的對面,而是很親暱地擠在我旁邊坐下。很多時候我都沒把他當女人看,所以我也沒有避諱些什麼,將自己往裡頭挪了挪給他讓了點位置出來。
“換了支新香水?味道還不錯。”吳為吸著鼻子說。
其實我最喜歡吳為的地方是跟他在一起時從不需要你主動去找話題,你可以很輕鬆很自然地隨著他的思維往下走,絲毫不用煩惱。
我點了點頭,“比狗鼻子還靈。”
吳為翻了翻眼珠子,“我最煩你們女人明明心裡渴望得到讚美,可是人家讚美完了,你們還偏偏彆扭地攻擊別人,說一句‘謝謝’會死人嗎?”
我笑說,“多謝讚美,多謝讚美,總該行了吧?”
那天晚上在聽完吳為為了總結了女性身上不可逆變的眾多缺點還有繼續滔滔不絕的意思之後,我開始後悔做了這個找他出來陪我的決定。
“你們男人就沒缺點,有什麼想法窩在心裡頭讓女人猜,”我不甘示弱地說,“你以為我們都願意猜嗎?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交往就是交往,不交往就散夥,天天弄得像懸疑大片一樣,有意思嗎?有嗎?”
這句話,我用的處理方式是接近於咆哮的態度。
咆哮的時候心裡挺爽的,咆哮完之後,看著吳為怔怔的表情,我意思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那就是:我喝得有點多了。
吳為唇角微揚,“倪悠揚,你隱藏得可夠深的呀,我小看你了。”
我忙將臉轉向另一邊,拿起桌上的酒又喝了一口,才看著吳為說:“我只是比喻,你切勿對號入座。”
吳為笑眯眯地說:“這是哪位公子讓我們九九小姐如此煩惱?我組團去參觀。”
“滾你的!”我撐住額頭,“不喝了不喝了,頭疼得厲害,我回家了。”
說完,我起身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