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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風青再次睜開眼睛是一天以後,即使窩在價值不菲的柔軟獸毛被褥中依舊無法緩解身體的痠痛感,他試圖掙扎著爬起來,均以失敗告終。
這具身體發生了很大變化。
較以往,五感敏銳了許多倍,意識外放整座龍岐山以畫面的形式呈現在腦海中,假若他想,一草一木蟲鳥泥土甚至都可以做到細微觀察。
這是好的方面。
不好的方面是這具身體實在過於虛弱,他連坐起來都費勁,胸口處還總是哽著一口腥鹹,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極為難受。
想來這就是虛聞真人說的煞氣了,段風青內視一下,果然在丹田之中發現一團濃重的黑氣包裹著白嫩嫩的元嬰。
事到如今,那隻能慢慢煉化了,想到此處他突然為自己體內的小娃娃心疼了一下。
胡文正端著藥從外頭進來,見到段風青醒來臉上頓時有了笑容,「大師兄,你終於醒了,師叔祖說你體內餘毒發作可能會非常虛弱,命我來龍岐山照料你。」
說著又將藥放在桌子上,「我扶師兄起來先把藥喝了吧。」
緊接著一雙有力的手湊上前將他扶了起來,不僅如此還貼心的在他背後塞了個軟枕。
段風青懵了。
好一會兒他才緩過來。
他說,「等一等。」
胡文端藥遞到他嘴邊的動作瞬間頓住,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段風青飛快低下頭瞅了一眼自己衣衫。
還好,身上依舊是那晚穿的那件青色衣衫,也沒有聞到什麼讓人羞恥的特別味道,而且穿著整齊,想了想他臉色又逐漸變了,「你是在哪發現我的?」
總不會是在葉然塵的床上吧?
段風青嘴角抽搐了一下,白皙的面頰上飛上兩抹雲霞,垂著頭,清夭藏媚的眸子垂下僅留一抹上翹的眼尾,略顯孱弱的姿態格外能引人憐愛。
光是看著這張臉,胡文心底有個聲音叫囂著「一定要告訴他實話」,「我是接到師叔祖的傳音符來的,我來的時候師兄你就已經躺在床上了。」
他從未見過有人臉色那樣蒼白的,幾乎可以用毫無血色來形容,若不是虛聞真人告訴他段風青只是中毒,他還以為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且病入膏肓了。
開始他還因為太過於慌亂打碎了一個藥碗。
段風青聽這話鬆了口氣,轉而皺起眉頭問,「那小師弟呢,他怎麼樣了?」
聽胡文話中意思在他來之前好像沒有人來過龍岐山,虛聞真人大概也是看到天劫才知道他與葉然塵雙修成功了吧,畢竟他從元嬰到大乘不可能沒有異象。
所以說,是葉然塵把他抱到了這裡來?
胡文道,「小師弟被師叔祖帶到虛無幻境養傷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段風青聽完沒多大表情,只不過老臉又紅了,他在想若是被虛聞真人看到他與葉然塵躺在同一張石床上,那也太尷尬了!
接下來的幾天。
段風青得到了非常無微不至的照顧,胡文簡直像保姆一般,吃喝拉撒面面俱到,還順帶著會去山下引渡泉水澆灌外頭的桃樹,不僅他恢復的好,外頭桃樹的精神面貌也煥然一新。
養病期間他也沒閒著,片刻不敢耽誤開始修煉鯤鵬之術。
但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幅身子只是看起來恢復極好,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罷了,甚至每次都撐不住一次普通的大周天迴圈,胸腔中那口腥鹹就開始往外湧,有一回段風青不信邪,偏要撐著,結果大周天迴圈是完成了,他開始止不住的嘔血。
鮮紅的液體沾染的青色衣衫上都是,胡文從外頭闖進來見到這一幕急的眼睛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