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肖恩點點頭。
“我明白了。”他說:“我天一亮就出發,直到正義獲得伸張再回來。”
聖堂武士站起來向兩個人道別。
在他離開後,雷蒙德靜靜看著桌上那杯絲毫沒有減少的酒,深深的嘆了口氣。
我的劍放在這裡。
我將牢記謙卑、憐憫、公正、榮譽、犧牲、英勇、誠實的美德。
我將奉獻我的靈魂和我的生命播灑神的威光。
我將維護孤苦無助者。我將與邪惡戰鬥。
我的血將伴隨著榮譽灑在戰場上。
我的劍放在這裡,神祝福它永遠鋒利。除非它的主人低頭,它將永不折斷。
肖恩一遍又一遍的默唸著自己的誓言,同時在樹林中穿行。
在過去的幾天裡,肖恩憑藉他的知識和技能,找到了塔力克的蹤跡。
如果肖恩的預料正確,那麼在傍晚前他就可以追上塔力克。
他握著劍柄的手依然穩定,但這無助於斬開環繞他的迷惘。
“我無懼於戰鬥與死亡,但我的劍如何幫助我對抗心中的懷疑?神啊,請你賜予我勇氣。告訴我所有的邪惡都該被摧毀,即使它們是如此的令人憐憫。”
肖恩默默的祈禱著,回想起了塔力克的過去。
他是一群前來劫掠北風鎮的牙之民的“失物”,在二十年前那場激烈的戰鬥結束後,士兵們在燃燒著的牙之民營地旁,發現了還是嬰兒的塔力克。
有人提議把他串到長矛上,結果被當時的警衛隊隊長雷蒙德贈送了包裹著鐵手套的拳頭。最後裁縫師海尼老爹收養了塔力克,但人們普遍認為他是為了能夠折磨這個嬰兒——因為在長達兩週的戰鬥中,海尼老爹失去了自己的雙胞胎兒子。
十一年後,當肖恩第一次見到塔力克時,在他眼前的是一個頭發蓬亂,衣著破爛,卻依舊桀驁不馴的少年。
他的左眼青腫著,嘴角也在流血,但仍然對著那些圍攻他的少年奮力反擊。
肖恩看著他打倒兩個對手,然後被更多的人推倒。孩子們將塔力克包圍起來,拳打腳踢,當時才十二歲的肖恩覺得自己該做些什麼,卻提不起勇氣,直到其它的孩子咒罵著“雜種,野人”散開後,肖恩才走過去檢視已經一動不動的塔力克。
“你還好吧?”
當肖恩把塔力克從地上拉起來時,他看到對方笑了。
“第一次有人這樣問我。”
似乎沒什麼大礙的塔力克擦去嘴旁的血跡,吐出折斷的牙齒。
“我很高興,你叫什麼名字?”
肖恩向著遍體鱗傷,眼神卻依舊桀驁不馴的對方報上了自己的名字,於是在那之後他們成為了朋友,得知到這一切的肖恩家人想阻止他走近塔力克,但毫無用處。
在接下來的幾年裡,塔力克顯示出了他的血統優勢,(奇。書。網)飛快長高,變得強健的他可以輕易打倒十個同齡人,讓他們抱頭鼠竄,回去向媽媽哭訴。
某一天,當這對朋友一起將釣上來的魚烤熟,大快朵頤後,塔力克雙手抱頭,仰天躺倒在草地上,向自己唯一的朋友說出了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話。
“我想離開這裡。”
肖恩並不覺得奇怪,他看著塔力克胳膊上的傷口——那是海尼老爹用樹枝抽打出來的,問:“你想去哪裡?”
“去找我真正的家人。”
塔力克笑了起來。這些年裡他變得強健結實,配上線條分明的臉,會讓看到他的人感受到某種野蠻的魅力。
“我知道自己不屬於這裡。”
“記得回來看我就好。”
當時十六歲的肖恩舔舔自己的手指,有些失落的說。
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