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盜二字一出,安世傑頓時如初夢醒,只覺得這小娃兒的話宛如仙樂似的動聽,連忙大叫道:“對,必定是銀兩被盜!”
趙軒德也是精神一振,直道妙哉,還以為誤會了沈家人,而銀兩被盜便可將干係撇得一乾二淨,責任自然全在守衛的官兵身上。
於正左右看了看,目中有疑,沉吟道:“銀兩被盜麼?按律,庫銀當每日查點,也就是說昨日銀兩尚在,盜竊事件只能發生在昨晚。只是按安大人你所言,這庫房似刀槍難損,銅牆鐵壁,在不破壞的情況下要開門,就需同時集齊兩把鑰匙,本官倒想知道是什麼賊人如此大膽,能夠盜竊兩府偷得鑰匙?”
“這……”安世傑二人又愣了愣。
於正又道:“即為庫房鑰匙,自當嚴密保管,光是尋找便需要耗費時間。再說了,守衛這裡的乃是最近剿滅三寨的官兵精銳,要想瞞過他們的眼皮盜走如此大數量的銀兩,而不被發覺,這賊真是不簡單吶。”
安世傑二人直是冷汗直冒,確如於正所言,這盜走庫銀之事根本就是不可能,就算偷走兩把鑰匙,要想在馬什長等人眼皮子底下盜物根本就是天方夜潭,畢竟,若只是一點小物件那也罷了,若然是幾箱金錠,那何其之重,耗費時間必定極長,對方若一兩人根本不可能盜走,若興師動眾一堆人馬更是匪夷所思。
顯然,於正仍未解除疑惑,認為二人有自編自導之嫌。
如此情形,沈辰心裡清楚得很,尚不至於將安世傑打入萬劫不復之地,他便大聲說道:“於大人,晚生倒有一個方法可以驗證是否是賊人所為還是此事另有內情!”
“噢,你這小娃是何家子弟?”於正倒未輕視沈辰,剛才見他無視自己官威,大步流星走入庫房,便有些另眼相看。
沈緒元此時越眾而出,答道:“下官大匠府司府,他是下官的外甥,名叫沈辰。”
“你就是司府沈緒元?”於正輕喔了一聲,認真打量了他一下,他徹夜閱讀資料,各個官員的政績都不無華麗辭藻來點綴,唯有這司府卻是簡簡單單,而再聯想起在飯桌上所見,於正心裡自是有數,他便朝著沈辰說道,“你有何方法能夠辨明這裡是否為賊人所盜啊?”
安世傑等人也都望向沈辰,不知道這小娃兒究竟是什麼意思,平日裡,自然誰也不會注意到他的言辭,不過現在既然盜竊之說是由他提出來,反倒沒有人敢輕視他的言論。
唯有趙軒德心裡忐忑不安,只有他和沈辰交鋒過,知道這小娃兒的厲害,但是他現在也搞不懂沈辰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究竟是敵是友。
沈辰便裝模作樣的從懷中摸出一個錦袋來,慢慢開啟,便見其中有一張黃色符紙,其上,寫有一堆無人能識的鳥文。
他大聲說道:“大人,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我們凡人所做的一切,無論是好是壞,無論如何遮掩,就算能夠瞞過世人,卻無法騙過神靈。青川城的人都知道,晚生生下來時不哭不鬧,不言不語,家人都以為得了痴病,請盡名醫,卻無從得解,後來來了一位雲遊的老道,他說晚生是染了魔障,若晚到一天,只怕小命不保,他便將一張符紙往晚生額上一貼,那魔障立刻現形,被老道收走,晚生這才哇哇大哭起來,從而得已續命。”
眾官員聽得倒是認真,這世上本就不乏道宮佛廟,自然多的是仙人道家的傳說,而且道教還是不少各國的國教,道士的地位相當之高。眾人倒也都知道沈家這位三少爺生下來便不哭不鬧的奇事,只是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段波折。
而且,沈辰說得惟妙惟肖,加上又是個小孩子,眾人倒是信以為真,都暗道這沈家小子福氣好,居然能夠遇到這等高人。
見到眾人這神色,沈緒元忍不住暗笑,直到這外甥真是演戲一流,這麼假的事情說得倒象真發生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