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彎眉似攏翠煙,一張朱唇不知擦的是什麼胭脂,鮮嫩地像三月枝頭那朵最豔的桃花,一頭烏鴉鴉的發不似我在此地所見的尋常女子,中規中矩地梳理,而是挽一個鬆鬆的髮髻,不知用何物固定住,站在有風的地方,髮絲輕舞而動。
她斜眼看我們,不對,斜眼看的人只有許箬荇一個:“哦,你來了,進來吧。”自顧自地又退了回去。
許箬荇似與她頗為熟絡,順勢將那籬笆的門推開:“我們進去吧。”
一共兩間房,外頭一間看著大些,只放了張大桌,差不多有四張普通吃飯桌子大小,上面亂七八糟堆放著小零小碎的東西,一時眼花也看不出到底是些什麼。
屋子裡的光線並不好,那些東西都比小手指甲更細小,有些更似那繡花針的針尖,女子揚一揚手,腕間帶一個赤金的鐲子,輕聲道:“那邊有椅子,你們自己做,我手上還要做會兒活。”
原來這些零件都是她一個人的玩具,看她旁若無人的在那裡拼裝,我再順著她方才指的方向,貼牆的地方真有一長條凳子,沒有椅背,正夠三個人坐,他們兩個愛站自管站著,我先在中間坐下來。
屋子裡不知點的是何香料,淡淡的,帶一點甜,先苦後甘。聞久了覺得心裡頭那些似要翻滾的東西被壓制著按了回去,心裡很靜很靜。
說實話,在見到眼前的女子時,我全然不相信她能夠製作出梨花暴雨針,不過再看到這些零件,又不得不信服,她手裡拿著的那件工具,乍一眼我還以為是十字螺絲起子,這年代完全不會有這一類的工具,她是自己研究出來的那可真是厲害。
悉悉索索的聲響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那女子連頭都未曾抬起一下,我坐的這邊角度望過去,柔白的脖子彎成道優美的曲線,與她的紅衣正好映襯成輝。
莫孤煙在我身邊坐下來,那邊椅子不是還有很多,你作甚挨我這麼近,我嘴皮子動動未來得及張嘴,許箬荇過來說一聲,“借過。”直接坐在我們兩個中間。
這一下才好,凳子坐滿,誰都不再擠著誰。
“她要弄到幾時。”
“不知道。”許箬荇老老實實回答我。
“我們一大早來,難不成要坐到天黑。”
“也有這個可能。”
“你早說是這樣,我完全可以先去做些其他事情。”莫孤煙跟著我們也同樣壓低了嗓子,大家好似都不想驚動眼前這個專心致志的大師。
“你現在也可以走,沒人攔著。”我對他的態度也用不著太客氣。
“你!”莫孤煙差點沒從長條凳上跳起來。
“好了。”女子緩緩抬起頭來,眼神清澄見底,彷彿才見了我們三個,指著許箬荇笑道,“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許箬荇苦笑道:“我不是一大早就來了,你讓我們坐著等,我們便坐著等,等到太陽直曬,臨近中午,你才問我們怎麼會在這裡,我該如何回答才好。”
她輕輕一笑,目光瀲灩地轉過來又看著我:“這位又是?”
“我表妹。”許箬荇這會兒打的都是親情牌,那些個在縣衙門的頭銜一個沒提,“另一位是從都城來的小莫。”
莫孤煙揚一揚眉毛,好似在問,怎麼你倒這般叫我。
那女子好似都聽進去,而且都相信了,笑得歡快:“原來這個就是小蜻蜓,都長成這麼大的姑娘家。”
這話聽著怪怪,我看她也不過二十五六的年紀,怎麼談吐間,我和她像是差了一個輩分,恐怕還不止一個輩。
她還替我們三個斟了熱茶出來,走近我的時候道:“小蜻蜓可是染了風寒,鼻尖紅通通的,你這個手段高明的,怎麼也不給她治一治。”
待每人手裡都捧個熱乎的茶杯。
“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