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曾說他在六歲時高燒不退,直到請來了寺裡法術高超的老和尚,才免去了他這一劫,可,從那以後,六歲前的事情他全然不再記得,而更為奇怪的是,就在他看著哥哥們一天天長大,變老的時候,他卻沒有多少變化,依舊保持著幼年的模樣。本來,也又幾個哥哥對他好的,可,一天天過去,他們也遠離了他,拋棄了他,就連僕人們也一面恭敬他,一面懼怕他。他已習慣了,習慣了被疏離被丟棄被嘲笑被懼怕。只有,只有姐姐,謠司姐姐!只有她不怕他,不丟開他,真心的對他好,真心的愛他!
有了她,就足夠了。
看著少年沒有血色的臉漸漸流露出的笑意時,郝琪夫人憤怒的扇了他一巴掌,蒼白的臉上赫然一個紅丹丹的掌印。
“打夠了麼?夠了,就讓開吧。”毫不躲閃,只是滿臉的冷漠。不是不敢頂撞她,只是畢竟她的兒子謠靡曾不忍看他被打,向爹爹求過情。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所以,他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她。
“哈哈,果然是不知好歹的小崽子!”對她不恭不敬,還敢頂撞她,當她郝琪是好欺負的嗎!
“哼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謠司那個小賤人的齷齪事……”一想到剛剛從影舞堂幾個心腹影那裡得來的訊息,她不禁面露嗤笑,一字一頓的道,“你那個小情人都快不知廉恥的生出孩子來了,你還不知麼?”
“閉、上、嘴。”聽得這樣一番話,極力剋制的謠水澈再也忍不住,就像偶然聽到那兩個丫頭誣陷姐姐時一般血氣上湧,身形一轉,手中之物已出,亮晶晶的球體順著郝琪婦人的脖頸擦了過去,穿過支撐亭廊的紅色石柱,硬生生的穿出一個細長的洞來。
那是他的絕技——瞬殺。
死者除了身上有一個被小球穿過的細小洞口外幾乎找不到其他傷口。而至今為止,見過它的不過三人,也只有郝琪夫人還活生生的站在那裡,捂著血流不止的雪白頸子。
“你殺了我啊,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啊!我告訴你,謠司那個小賤人死定了!沒有完成任務反而懷上了別人的孩子,哼,你休想要救她!”
“那麼想死麼?”謠水澈突然露出如同鬼魅一般的笑容,“那就死吧。”
話未說完,隨手抓起的樹枝已****她的心臟,快的沒有一滴血流出。再也不會有一句話從她嘴裡吐出來了。畢竟,只有死人,才是值得信任的。
姐姐的事,誰知道,誰就該死。
只是,他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個笑著看他的少年,那個曾經不懼怕他對他好為他求情的少年,即使後來離開了他,可他終究對他好過——謠靡,哥哥,對不起。
但是,我別無選擇。
幾乎殺了所有的影,直到他握著匕首的手再也沒辦法不偏不倚的刺中對方的心臟,影舞堂中的其他殺手錶情錯愕的看著孩童般的少主人一拐一拐的走出大門,屋內,堆積了太多的死屍,恐怕就連死去的影都弄不明白自己為何死去。可是,畢竟他們已經被殺死了,謠水澈就這樣以孩童的解決方式結束了他們的生命。
當這個訊息傳到謠詪耳中時,他卻毫無驚異之色,淡淡道,殺手在殺人時就應該抱著必死的心,少主人樂意就隨他好了,反正影還會再有的。
的確,謠家就是謠家,死了多少影,再買回來就是了。
殺手在殺人時就應該抱著必死的心。
……
去看看阿司吧,她應該回來了。
慈祥的蒼老的沙啞的聲音久久迴盪在謠水澈的耳邊。
那絕不是什麼善意的話語,水澈的臉上流露出冷漠的神情,爹爹,他絕對不會毫無目的毫無指向的說出一句話。
而,那句話的意思就是要對姐姐下手了吧。從不容許失敗的爹爹,是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