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中原一些王侯的陵墓,只怕都沒有這麼講究,古樓蘭人不惜財力築造這座地下城池,究竟有什麼目的,這跟他們看到的那些壁畫,又有什麼關係?
所有疑問就像纏成一團的毛線,紛亂曲折,無法理出頭緒。
階梯狹窄得只能容下一個人走,他們一前一後,腳步聲分外清晰,連同那詭異的咚咚聲,都沉甸甸地壓在蕭闌心上。
他忽然想起劉教授平時手舞足蹈的模樣,想起陳白對他生氣又沒轍的模樣,但是此時此刻,他們只能繼續往前走。
走在前面的那個人,高大的身影半隱在黑暗中,彷彿世間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他變色退卻。
沉悶的聲音越來越近,幾乎咫尺可聞。
走在前面的賀淵腳步忽然緩了下來。
透過他的肩膀,蕭闌看到臺階的盡頭,散發著一點微弱的光線,旁邊蹲著個人,似乎背對著他們,隱隱綽綽,看不太清楚。
咚……咚……
先前聽到的聲音有些沉悶,但是現在離得更近些,聽著就像拳頭砸在牆壁上的感覺,,卻只讓人覺得有股莫名的涼意油然而生。
“那個人好像是認識的……”
蕭闌話沒說完,賀淵已經一步步朝那人走去。
“李農。”
賀淵認識這個人,他是李家的人之一,跟著李欣一起來的,結果李欣死在那座石橋上,剩下的李家人群龍無首,暫時就都聽從李農的指令。
李農的野心很大,但在李家,他的地位要比李欣低一截,所以他把這次行程看得很重,總想著能從自己手中淘到什麼寶貝,取李欣而代之。自從李欣和陳老六相繼死了之後,他一直表現得躍躍欲試,連趙老爺子都不大放在眼裡,大夥前行的時候,他幾次都想走不同的岔路,如果不是趙老爺子壓制了他,只怕他早就帶著李家的幾個人分道揚鑣了。
但是現在,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趙老爺子他們呢?
李農沒有抬起頭,不知道是沒聽到賀淵叫他,還是故意裝作沒聽見,兀自背對著他們蹲在牆角鼓搗著什麼,手電筒往周圍晃了一圈,發現李農腳邊還有一個人。
咚……咚……咚……
剛才兩人一直聽到的那個聲音是從李農那裡發出來的,他的手一抬一放,動作被身體半遮住,看不大清楚。
再走近一些,離他已經很近了,李農只要轉過頭就能看見賀淵和蕭闌,但他仍然動也不動,自顧自在那裡捶打。
“李農!”賀淵沉聲道。
聲音在石壁之間迴盪,嗡嗡作響。
李農埋著頭。
賀淵的手電筒挪至李農腳下,終於看清他的動作。
李農一手拿著一根碩長的釘子,一手握著一支小錘子,正一下一下地捶著。
躺在他腳邊的一個人,渾身血肉模糊,已經辨不出本來的面目,不僅是五官,連同四肢軀幹,都現出一個個血洞,皮肉被釘子刺穿,又被錘子錘下去,肉沫筋骨被這麼一下下地攪出來,鮮血四濺。
可李農的動作還沒有停止,不但沒有停,勁道反而越來越大,眼神泛著瘋狂和怨毒,嘴角甚至還微微揚起,勾出一抹詭異的弧度,喉管咯咯作響,像是有滿腔憤恨無處發洩。
連蕭闌也不再聒噪不休,兩人看著眼前這一幕,說不出話。
————
蕭闌往前一步,伸手要去制止他,手腕驀地被抓住。
一抬頭,是賀淵。
“別碰他。”
賀淵的聲音很低,他甚至拉著蕭闌後退了好幾步,似乎不想驚動眼前的人。
“小黑,他會不會壓根聽不見我們在說話?你說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瘋,看不見我們了?這個人之前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