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格外響,驚飛了樹梢上幾隻雀,屋內的人卻仍舊沒有反應。
屋外陽光還算好,隻日影已經偏西,關得嚴實的窗戶透不過一絲光來,整個屋子悶得有些窒息。
含之也不坐,振振衣袖走到垂頭坐在陰影處的人前:“聽說寧王府尊貴高傲的女主子瘋傻了,原本我還不信,想你這般為了自己目的能不擇手段的人。這點承受能力還沒有?現在想想,也信幾分了。你這般要面子,卻被往日你瞧不上眼的‘賤民’橫加指責。你求了這麼多年的尊貴身份也沒被人當成一回事,豈不是將臉打得太響,也怪道承受不了。”
“原來你的臉面這麼沒用。”
似乎是被含之這一聲低嘆刺激到,白珺瑤忽然抬起頭來:“白含之,當初我就不該心軟,就該讓你們母子一起做個伴,也成全你和謝堯瑱做一對鬼夫妻。”
這麼歹毒的詛咒語氣,生生讓含之笑了起來:“那正好,今天該你嚐嚐作孽的後果。”
“你當你是誰,我的性命還輪不到你來取!”
“是嗎?哦,對了,我忘記告訴你,宛京白家如今也只剩下一個空府邸而已,我覺得回了祖地也不錯,當個平民百姓也好,若從此修身養性,說不得能贖幾分罪孽。”白含之看白珺瑤並無多大反應,顯然這種結果也在她意料之中。
含之接著說道:“你折騰也就罷了,臨兒雖還是寧王府小世子,地位牢不牢靠想必你也清楚得很,寧王倒是個深情的,可惜,他不僅是人夫人父,更是人子,也不知他能捨了哪個……不過我聽他語氣,是想與你吃糠咽菜普通一生,如此的話,太后隨便對外說你自知罪業已經拿命償罪,也便了了,然後你們一家三口尋一個沒人認出的小山村,一輩子藏著掖著也就過去了。雖然我覺得便宜了你,可太后和寧王商量定了,我也奈何不得,橫豎你已經是過街的老鼠,我看一場笑話也算出出氣……”
“你妄想……”白珺瑤氣得幾欲吐血,白家毀了,她做不了什麼,可她不能讓白含之這賤人將臨兒也毀了,只要夏允桓還是王爺,臨兒就是寧王府的小世子,誰也不能改變!
“那……”含之身子微傾,自上而下看著白珺瑤,“拿你的命來換,如何?橫豎你的名聲已毀,無論選擇哪一條路,對世人而言你都會是一個死人,你是想苟且偷生,還是保護被你連累的寧王和小世子呢?”
含之聲聲稱臨兒為小世子,更勾得不大冷靜的白珺瑤心緒不穩:“白含之,我不會如你所願!”
“你欠我太多,如今也只能如我所願!”
白珺瑤恨得咬牙切齒,目色赤紅:“若不是你先欠我,我何至於如此。”
“這話說的好笑,莫不是你還是在惦記當初不能入宮?”含之眉目上也染上厲色,“你依仗什麼將錯處歸到別人身上?世家背景還是被人讚美的容貌?若是因為容貌……”
含之踱幾步開啟窗子,回身看她:“那你不過打的是以色受寵的主意,被人比下去了,怨得別人?”含之背光看著白珺瑤眼中怒火,又加一句:“你如此恨我。是承認不如我。白珺瑤,這輩子再贏不了我!”
“無論如何,夏元琛到底也是罪魁禍首。天天伺候自己仇人的感覺怎麼樣?”
含之沒有被她激怒,她走到窗子邊。對外面喊了一聲:“臨兒,你不是想同母妃說話?”
白珺瑤忽的慌亂,她搖晃趕過來,伸手想要關上窗戶。
“白珺瑤,你如今也只是見不得光的人麼!”
白珺瑤略過窗外,除了院門把守的侍衛,院子內並無其他人,原來是白含之在戲耍她。她不由得一陣急怒,隨手抓起手邊一個東西撲向含之。
她抓起的,竟是不知誰放在視窗的一把剪刀。
含之一個側身閃在一邊,將半開的窗子直接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