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鐵大一眼後問道:“接下來如何處置他?”
“就當你們多養了頭驢,幹不了活也別餓著他。”少年人淡淡說罷,抬手將那斗篷所帶的帽子掀起,寬大的帽簷覆在他頭上,陰影下他的臉色已然看不太清楚了。
“回去了。”
……
戌時已過,京都城北的“閒鶴飯莊”裡,吃晚飯的客人大多已散去。剩下的稀稀拉拉幾名食客,要麼是把飯莊當酒肆,趴在桌上喝醉了過去,要麼就是談事為主、吃飯為輔的人。
雖然這座天子治轄的都城,宵禁比尋常城市還晚,可若吃晚飯的時間拖長了,想要再多逛逛也會倉促。不得不說,人的生活習慣是會隨著環境的框架而改變形成的。
作為京都兩大商業板塊之一,地處娛樂商業集中地的閒鶴飯莊在建築格局上保有該區域一貫的精緻與縝密。燻醉的食客大多在大堂,而談事的食客一律在二樓以上的雅間,上完菜關上門,裡外的聲音便斷絕了。
在三樓北角的一處雅間裡,林杉託盅滿飲一口桂花釀,幽香頓時溢滿在唇齒間。擱下酒盅後,他的目光落入杯中,忽然無聲的笑了笑。
坐於對面的厲蓋亦是豪氣的幹了半碗酒,碗沿一矮,正好看見這一幕,他不禁笑問道:“你今天忙了一天,興致還能這麼高,是不是有什麼開懷的事,不如說來作酒資吶!”
林杉轉玩著手畔的酒盅,微笑著說道:“姓萬的位置不保了,明天將有一場大戰。”
“吏部尚書?”厲蓋動容道:“明天你將公開身份還朝,立即就要動吏部主官,怕是倉促了吧!”
林杉攤手道:“這是皇帝的意思,他早就想扳下那老尚書,如今一切證據都蒐集好了,後續的人選也已定下,只不過把刀磨快了讓我來揮罷了。”…
厲蓋脫口就道:“這個續備之人不會是你吧?不少字”
“這怎麼可能。”林杉抬了抬眉峰,然後垂眼淡然道:“我跟京官都不熟,很多事也根本還沒了解到,也不擅長這個。倘若是工部出了問題,皇帝還有可能把我填上去。”
“那倒也是。”厲蓋輕笑了兩聲的點了點頭,注意到林杉酒盅已空,就替他再斟滿了一杯。
放下酒壺,厲蓋沉吟了一下後又說道:“我相信皇帝既然早有打算,現在又和你聯手,萬尚書明天是逃不過了,但他的位置代表著什麼,你應該很清楚。這是極得罪人的事,雖然是皇帝授意的,但你還是得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
“嗯。”林杉點頭道:“待明天的事了了,我會盡快搬到你安排的住所去。再過不了多久,我就又要離京,到時候就算是他們想找我,恐怕也懶得跋涉了。”林杉說罷,所託的酒盅一傾,又是酒竭見底。
厲蓋見狀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別喝得那麼急,易醉傷身。”
林杉微微舉高空了的酒盅,笑著說道:“像這樣的小杯,三五盅都不成問題,況且在你面前即便喝醉了,我也不擔心你會信手把我丟去哪個旮旯裡。”
“沒準我還真會。”厲蓋盯著林杉戲謔了一句。
雅間內安靜了一會兒,旋即爆發出一片爽朗笑聲。
“好吧,不喝了,我吃飯。”林杉笑罷擱下了酒盅,拾了筷子夾了片香酥魚。這魚肉被拔了刺後切片,先過熱油再入鍋炒,略醃製過的魚片炒出些許焦黃色,酥軟入味,口感極好,下酒下飯,是雅間食客一貫愛點的特色菜。
扒完半碗飯,林杉才擱筷停了一會兒,這才覺察到對坐的厲蓋既不吃飯也不喝酒,目色微凝,似乎是有什麼心事。
這一幕很快讓林杉想起一事,隨即說道:“我差點忘了,你現在也不是什麼閒人,百忙之中你怕是不會把閒時用在聽我的磕嘮上。到底有什麼事,直接跟我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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