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子’的斷腿,意圖再拂他一下。但他轉瞬間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不再用這種不太文明的方式招惹似乎患了憂鬱症一般的陸生。
他用他那唯一隻受了點擦傷的左右撐著車板,費力的緩慢挪身到陸生身邊。待自己的視線可以與陸生面對面的對視,他的語氣忽然放得很輕,像一位關心生病小弟的兄長一樣,溫言相詢:“小陸,你沒事吧?”
陸生似乎是很意外於喬崔忽然出現在他的身邊,與他離得這麼近,眉頭頓時動彈了一下。他有著非常年輕的臉龐,即便是皺眉,眉間依舊沒有絲毫線紋出現。體現他皺眉表情的,只是眉頭那稍微突起的兩團……
看見他這張臉的喬崔冷不丁笑道:“哎呦……你好像一條狗噢……”
等陸生回過神來,明白了喬崔話裡的意思,喬崔那唯一沒有被綁成‘棍子’的左手就被他反手一掌扣在了車板上。
喬崔沒有料到陸生真會對他出手,並且這一掌來得太快。陸生的手掌就像一塊生鐵板一樣,絲毫不吝嗇勁力,將他的手狠狠摁在車板上。
喬崔本來下意識要躲,但他隨即想到了自己的雙腿和右手都已骨折,如果硬要按照大腦反應的那樣行動,恐怕能躲過陸生,但那些剛剛復位的骨折處就都要再折一次了。
沒有辦法,喬崔只好任由陸生鉗制住自己的手。並且他除了沒躲,還為了減少身軀受到攻擊後的震動挪位,乾脆軟綿綿的趴在車板上,絲毫不反抗。
彷彿……他變成了一塊水放多了的麵餅,陸生一掌將他‘甩’在車板上,他便粘在上頭,沒人摳他就不下來。
看著趴在車板上一動不動,實則已疼得嘶啞咧嘴的喬崔,陸生又是皺了一下眉頭,但較之之前皺眉時滿眼的遲滯,此時他臉上明顯有了擔心的意味。
陸生攻擊喬崔的那隻手,先是肩膀處微微顫抖了一下,然後才慢慢鬆開了扣住喬崔手腕的手指。
隨著陸生的收手,喬崔也收回那手腕快要被陸生一下子掰斷了的左手。受到的鉗制解除了,他卻不起來,只是在車板上翻了個身,側著臉看向陸生,一陣陣倒吸冷氣。
其實他說陸生像條狗,除了因為剛才陸生的那張臉,確實有那麼一點像,還因為他想到了林杉。
在陸生的臉上,他絲毫找不到風霜的痕跡,可見在他離組後的幾年,陸生跟在林杉身旁,確實過得很舒坦,正如林杉當初收留陸生時,做出的那個承諾內容所述。
林杉曾對陸生的義姐柳生說過,讓陸生跟著他,他一定會不遺餘力的想辦法治好陸生的腦疾,不論是用他親自引導這種方式,還是去尋醫借力。
如今離那個承諾的話音落定,已經過去了十餘年。陸生的腦疾看樣子是還沒有全好,但這不影響林杉當初的那個承諾。林杉的確做到了照顧陸生,十多年過去,並未因為他仍然沒有完全康復就將他棄下。
除此之外,他還聽說,陸生以他那不太正常的頭腦習武,進速還能這麼快,還是因為林杉親手從自己的武神義兄那裡偷了一本功法……
林杉對於陸生的意義,既是教他武藝的授業之師,又像是一直以來都十分照顧他生活的兄長。
在職務上,陸生隸屬於林杉掌握的二組,而林杉留在陸生記憶裡最深刻的一筆,還是初見那一天。…
那時候離國朝乾坤生變,只差最後一步;那時候林杉仍還未領功名,但手上握有實權,為王家左路軍軍師。
在那一天,陸生看到了林杉坐在位於中軍的亭車上,看著他前後左後的浩蕩大軍,馬蹄轟隆、旗密如織。十數萬甲士列陣於灰白沙地上,如一道濃墨。只待軍師心中勾畫的戰場變作口令傳出,那道濃墨便帶著戰意楔合其變幻,將一座城池劃花、滲透。
從那一天開始,陸生就稱林杉為林大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