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光華所剩不多,她沒有充足的時間資本去等待這個男人真正建立起一份豐厚的家業,再來正式迎娶她,但她又下不了那個決心,用自己來綁住這個男人。
決心,就差那麼一點點。
但也可能正是因為這一點,因為她源源不斷的體貼支援,心心念念無比純粹的牽掛印刻,才會讓他終有一刻,徹底在她面前淪陷。
愛是相互的,而能夠尋到一份你愛我正如我愛你的情緣,堪比金貴。
勉強得來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屋外傳來石乙的聲音,只是他在與幾個負責照顧修整這處宅所的僕人在叨閒話,然而他的聲音穿過房門遞入屋內,還是間接等於給了屋內兩人某種提醒。
易文鬆開了環抱著謝漣漪的手,而謝漣漪也沒有再繼續依戀之舉,終於挪步走開,卻是把那被易文摔去牆角的梳子撿了回來。
繼續為他梳頭,這一次木梳持於她手,髮絲攏在她指縫間,她梳髮的動作明顯麻利起來。
仍舊以易文一貫扎發用的那條深藍色布帶幫他紮緊頭髮,儘管他衣著尋常,甚至衣服上還有一處針法隱蔽的補丁。不如他現在的那位東家一身光華、明玉綴冠,但她在仔細將易文打量了一番之後,臉上仍然現出滿意喜悅的笑容。
她怎會有絲毫的嫌棄她的選擇、她的所愛呢?
他在她心裡是完美的。
“你在看什麼?”易文喜歡看謝漣漪歡欣微笑的樣子,更希望此時面對她的時間能再長一點,他特意出聲,也是想讓她臉上的笑再暖一會兒——他不喜歡看她剛才垂淚的樣子。
“如果我能在你臉上蓋一個‘謝漣漪佔有’的印章該多好。”謝漣漪凝了凝神後忽然出聲。
易文怔了怔,旋即笑道:“不是已經有了麼?”
謝漣漪聞言連忙將易文打量了一番,很快她便搖頭道:“沒有啊。哪有?”
易文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同時還朝謝漣漪微微傾了傾身,道:“身上到處都是,這印痕比油墨牢靠。”
謝漣漪未施脂粉的素淨臉龐霎時間緋紅一片,正瞅見易文身子傾近過來,她揮拳便砸,嬌羞之餘忘了收力。又是捶到了他胸口要害,倒真砸得他哼了幾聲。
她聞聲頓時又萬分捨不得起來,捶到他胸口的拳頭頓時綿軟展開,連連幫他揉摁,又有些不放心的問道:“打疼哪兒了?都是我不好。”
“沒事。”易文一手捉住謝漣漪的手,另一隻手則探入懷中,似乎在衣襟內側某一處用力扯了一下。再挪手出來時,掌心多了一樣事物,“是這玉,硌得疼。”
“這……”看著易文如變戲法一樣從懷中拿出的一塊玉,謝漣漪只覺得既新奇又疑惑。
易文手中的玉色相極為尋常,如果不是他先開口說了,謝漣漪幾乎難以認定它屬於玉石。
“這塊玉是我易家祖上傳下來的,傳到先父那一代,家道崩落,待到我能記事時。知道這玉石由來的族人,似乎已沒剩下一個了。”易文盯著攤於掌心的那塊方形玉片,眼神漸漸凝重起來,“我帶著它去了很多地方,它算是我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了……卻也不是,我唯一一次想當掉它的那天,卻沒人願意收它,呵呵。”
儘管那玉片看起來普通。並且易文也沒有用一句褒讚的話來形容它的奇特,但謝漣漪此時卻能堅定的認為,這東西對於易文而言,一定十分貴重。這種貴重不在於它本身的價值為幾何。而在於它身上所攜領的特別意義。…
易文把它藏得極隱秘,保護得很好,剛才她與他相處得那麼親密,居然都沒發現。
“幾年沒回故鄉了,一直以來,我都當它是易家先祖的寄託。儘管沒有商人承認它的價值,似乎它本身也實是沒什麼價值,但我一直持著供奉的態度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