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裡也發生過不止一次。思及此處,他出手的意向便遲滯了一下。
看著眼前這個面孔詭譎的灰衣男子,看著他向自己走近了幾步,以碎花藍布蒙著臉孔的女子竟禁不住有些心生懼意,站定的雙足有些微顫移的跡象。
好在那灰衣人只走了三步就停下了,蒙臉女子也沉下心來,淡淡開口說道:“你為什麼跟著我?”
伍書也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句:“我認錯人了。”
但他卻一直跟蹤到了這裡,這好像就不是道一聲認錯了,然後就可以拍手走人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蒙臉女子冷笑一聲,說道:“你認為我是誰?”
伍書的聲音裡似乎也掠上一縷透著涼氣的笑意,回答道:“你把臉上那塊布摘下,我才回答得出來。”
蒙臉女子抬起手來,伸出修長秀氣的一根食指和一根中指,朝臉上那塊花布的邊沿輕輕撩了一下,卻並不是要將它摘下來,而是以此戲謔的舉動配合著她有些嘲弄的語調,幽幽說道:“你若能摘下你臉上那塊面具,我就能摘下我臉上這塊花布。”
伍書臉上的一絲冷笑漸漸沉斂,嗓音中有些摻了沙質地沉聲說道:“那樣我可能會死。”
他這一個“死”字才剛剛落下音節,蒙臉女子輕幽的語調忽然轉利,尖聲叱道:“那你就去死吧!”
她說了這句話,人卻沒有近身攻來,反而是在倒退。但伍書明白她的意圖,在剛才那幾句對話的空隙間,十數步外圍攏過來的人已近在咫尺,並且有四個人已經越過牆頭,前後各二地截住了他的去路和退路。…
已經露出行蹤的這四個人也以黑布矇住了臉孔,但伍書並不打算以對那蒙臉女子的舉措來對待這四個人,活捉這四個人的價值遠不如活捉那蒙臉女子一個人來得划算,而且還太費力。
如果他所測不錯,這後來的幾個蒙面人多半是後路斷得更徹底的死士,活捉與拖著屍首回組裡交差的結果基本沒什麼兩樣。他們可能也是沒有什麼生活可言的獨人,他們的生死無人關心,他們口中很有可能存在一顆假牙,在有行動之前,會塞填上毒液。
面對這麼多人一擁而上的圍攻,伍書心裡已經有了底,今天可能難免要在身上留幾道小口子。但只是流幾滴血,對他而言倒算不得什麼事情。
他現在最關心的是,這些人手中的窄刀是不是也淬過毒。
因為留意宋宅這邊的情況,是統領大人特意交代過要隱秘進行的事情,所以他每每到這邊來時,都從不會帶一個幫手。四組駐京部即將由他主管,但他的下屬還沒有一個人知道宋宅這邊的事情。
除了一個人是例外。
“出去買個午飯都這麼慢吞吞,你其實也是個不叫人省心的傢伙啊。”
程戌忽然出現在牆頭,似乎是與這些蒙面人一同到來,但他開口的話語卻令圍著伍書的四個蒙面人微微一怔——他的出現也是這四個人意料之外的事端——趁著眾人一疏神之際,程戌從牆頭滑身落下,站在伍書背後。
兩人的後背貼在一起,在較為狹窄的巷道中組成一個幾乎沒有空門的人形堡壘。
伍書從近在背後的程戌身上嗅到一絲血腥氣,很快他也感受到,還在巷道外圍的那幾個人已經沒了動靜,他不禁問道:“外頭的全死了?”
程戌不置可否,只是淡然說道:“你快點吧,現在都是快做晚飯的時辰了,若是讓隔壁人家回來看到自家院子裡一片血淋淋,那影響可就太不好了。”
…
(689)、真小刀要命
…
程戌的話裡有催促的意思,但伍書聽了他的話後,仍是一臉平靜,還沒有動手的意思,只問向背後的人:“你來得有些早,為什麼不截住剛才走掉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