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本就是個美人,粉妝疏弄以後就更美了,連小丫頭我都快被迷住了呢!”
這婢女的話裡確實多多少少有一些修飾奉承的意味,但不可否認大部分話說的都是實情。然而此時無論是面對奉承還是誠懇,陳酒都表現出了抗拒情緒。
總之就是不許有誰看見她面紅耳赤的樣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羞澀的勁兒怎麼就忽然拔得這麼高了。
明明是她強掠了他啊?
不好意思的人不應該是他麼?自己應該拿出勝利者的……罷了……羞就羞吧!
望著攥緊衣袖、一言不發。似乎還面帶慍意的大姐姐一溜小碎步很快走遠,拎著燈籠的小婢女站在原地愣了愣神,良久才微撅著嘴嘀咕了一句:“我沒說錯什麼吧?”
——
走到將近廚屋的位置,陳酒的腳步不自覺間就慢了下來,但心跳卻不自覺地又加快起來。
但沒有過多久。她就又平靜下心神,因為她沒有如假想中看見那個一舉一動都牽動她心絃的男人站在門口,要等著她回來好施行某種懲罰,她只是驚訝的看見小小灶房門口,一字排開蹲了七個侍衛青年,手裡都捧著一隻碗。
這畫面雖然不至於寒酸得令她想到街邊乞丐,但也實在有些折損人的臉面,這幾個捧著碗蹲在門口的侍衛哪裡還有威嚴氣場,彷彿是一群被冷漠獄卒從牢裡拎出來“放風”的囚徒。
不難猜想,那個“獄卒”由林杉扮演。
那七個面色頹喪的侍衛一看見陳酒走來,全都連忙站起身,彷彿迷路的人找到了漆黑夜色裡的一顆明星,又彷彿溺水的人遠遠看見水面上飄來一塊木板。
望著那七個人一齊湊近過來,陳酒當即頓足,滿目驚詫地說道:“你們這都是怎麼了?”
“酒姐,您老總算來了……”一個侍衛來不及解釋就哀嚎了一聲,“快施妙法救救我們吧!”
“千萬不要再放大人進廚屋了。”緊接著開口說話的另一個侍衛情緒較為平靜,但眼中明顯有一種深邃感。
“生平第一次品嚐到……嗯……”第三個出聲的侍衛略顯猶豫,似乎是在挑揀自己認為恰當的形容詞,“……這應該還夠不上稱之為牢飯,而比較像豬食……”
雖然眼前這幾個人聲音忽高忽低在各說各的,但陳酒大致已經聽明白了他們急切想表達的意思。
然而對於此事她只能表示遺憾,飯已成粥,再想改變什麼也是徒勞的。
陳酒思酌著說道:“我也只能給你們炒幾個菜催催胃口了。”說完這話,陳酒以目光把江潮從人堆裡挑出來,一同向廚屋內走去,隨口又問了一句:“怎麼逢著你們幾個遭罪了,其他人呢?”…
“大人召喚,我們這幾個離得近的當然來得最快,哪知道輪上這種事。”江潮算是這幾個侍衛裡頭跟在林杉身邊最久的一個,但一想到自己與另外幾個兄弟剛才的遭遇,他臉上也禁不住現出慼慼然意味。
陳酒忍不住想笑,讓林杉下廚房,沒有釀成災禍已經算是幸運的了。
收斂儀容,陳酒又問道:“他自己卻先走了?”
江潮目色微動,反問道:“他不是去找你來了麼?”
陳酒已走到灶臺旁,正要伸手掀鍋蓋,準備旁觀一下鐵鍋裡的“慘狀”,她聞言又滯住了手,側目說道:“我沒看見他。”她當然不會說自己把自己緊緊關在屋子裡的原因了。
江潮心裡正微生詫異,未及再言,他與陳酒就都聽見了外頭傳來的那個熟悉聲音。
親手熬煮了一鍋被他的下屬貶為豬食的林杉不知什麼時候又回來了,或許他有神化的本事,老遠就聽見了下屬在說他的壞話,所以他必須回來略作訓話。
“吃香喝辣慣了,就忘了糠餅的滋味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