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青夏這一巴掌雖然是抽在自己臉上,卻半分沒有卸力,只生硬承受下來。
她跟蹤某人去了北地,在那個土薄風糙的地方一待三年,吃了不少苦。大約一個月之前好不容易被接回來了,眼下整個人比起三年前去時瘦了一大圈,本就不如何豐腴的身子更顯嶙峋。
她本就窄小的臉頰就如又被刀削去一層,頰骨都有些突起了。雖然回來後也吃了不少滋補食物,好好養了大半個月,但也仍不見她身上能多長點肉,還是一把乾柴似的身軀。在三年前見過她的人,如今再看她,都不禁覺得心驚。
同樣瘦得骨節突出的手掌扇在這樣一張瘦的幾乎只剩一張皮的臉上,一個鮮紅的掌印很快就從青夏側臉面板內裡滲了出來,看著令人有些覺得心酸。
“你這是做什麼?”望著足前跪著的女子這個掌摑自己的舉動,德妃心裡也微微吃驚。怔目片刻後,她才輕輕擺了擺手,說道:“你起來吧。你既是我的人,今後便不可輕易如此傷害自己。”
聽到了主子表示原諒的話語,青夏卻沒有立即依言起身,她有些遲疑,主子的情緒轉折得太快,這原諒來得有些突然。
注意到她的這種表情,德妃居高臨下地一挑眉說道:“你還需要等著本宮扶你起來麼?”
青夏終於排除掉心底裡的那絲懷疑,依言站起身來。她因為跪得久了,雙腿已有些麻痺,剛站起身時,身形止不住地趔趄了一下。
德妃的眼角餘光也注意到這一細節,沉默了一小會兒後。她就又吩咐了一聲:“你自己找個地方坐下吧。”
青夏清楚德妃的脾氣,所以面對主子的恩准賜座,她並沒有虛言華調地推開。而是很直接的依言應諾。不過,她當然也不可能毫不知曉顧忌身份規矩。所以她沒有坐上擺在屋側的鏤雕牡丹雙耳扶手圓椅,而是搬了把低矮的四腿松木小凳子坐在屋角。當主子向她看來時,依然是持著居高臨下的角度。…
待青夏坐定,德妃忽然就嘆了口氣,她的嗓音有些幽深地輕輕說道:“真是想不到,宋宅的外面,竟一直藏著那麼厲害的人。”
提及此事,青夏就又低下了頭。聲音中滿含愧疚地說道:“這都是青夏的疏忽失職。”
德妃此時的情緒比之剛才要平復了不少,面對問題,思維自然理性了些。聽到青夏再次告罪,她臉上沒有再起怒火的意思,只是淡淡地道:“此事的主要責任並不在於你,你回來也還沒多長時間,對那宅所的瞭解會有疏漏,也屬正常。如果要論擔責該罰之人,則應該是白桃那丫頭!她在那宅子裡待了三年有餘,本宮還給她留了幾個幫手。摻在宅中護院家丁裡頭,她居然還是大意了!”
想起那個追蹤本事十分了得,一旦粘上似乎就甩脫不開的影子人。青夏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聽聞德妃要就那影子人的事情怪責到白桃身上,白桃猶豫了一下後就忍不住解釋道:“請主子恕青夏多言。在青夏看來,那個影子人的手段極高,就追蹤和隱匿的功夫而言,他的身法已近鬼魅,就是不知道若與他直接交手,他的武功又會如何。但只憑這一點,他若想避開白桃,也不是難事。”
德妃聽出了青夏話裡有給白桃求情的意思。若不是她現在的心情較為平靜,並在理性思考今天這個發生在計劃外的小意外事件。她可能又會心頭躁動了。
微蹙著眉沉思片刻後,德妃慢慢開口問道:“依你之言。他的追蹤術既然這麼厲害,可能在你未察覺之前就已經尾隨到你身後了,但他卻絲毫沒有提前向你動手的意思?”
“恐怕是這樣的。”青夏點了點頭,她將剛才被那影子人纏住半個時辰甩脫不開的經過又快速思酌了一遍,然後才又說道:“如果他早早的就想動手,青夏今天恐怕是不死也得重傷,因為我到現在竟還不確定他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