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既然計時無效了,她也就把最後的指望寄託在她這位頭腦計算無比精準的師叔身上了。
“弩箭射來的時候,就已經記不清了。”關於這個問題。岑遲的回答倒算直白。
而接下來,他再開口,卻說了一句讓在場所有人都聽懂了、且訝然注目的話:“我其實是一個很怕死的人。當危險來臨時,腦子也就不怎麼活泛了。”
他的話雖如此,自己說自己怕死,乍一聽,頗有些自損顏面,但在場幾人卻沒怎麼生出鄙視的心緒,倒是在短暫的驚訝後,各自又禁不住唏噓出聲。他們這幾個人,是在剛才共同經歷過那場生死考驗的。現在回想剛才被十幾支箭矢、還是可以連發的那種弩箭瞄準的場面,他們各自有誰不怕?有誰在那會兒心裡沒亂過?…
而且事後。兩隻被射出渾身窟窿的鐵皮水漏也證實,那種弩身較為小巧的弩弓。有著多麼強悍的彈射力量。誰在之前那種環境裡挨兩下,就算幸運不死,也得重傷。
對於岑遲的話,眾人思慮得也比較簡單直接,生死大事,又是剛剛一起共同經歷過的,此時誰也沒有心情拿這個開玩笑。
莫葉也沒有趁機故作愚鈍打趣師叔幾句的心情,然而她心裡想的卻是比其餘幾人要複雜些,因為她知道計算好的時辰錯亂了,會是什麼後果。這個事情,本來就是出發前師叔向她講明的,關乎軍營那邊換巡哨的規律,關係到他們幾人順利回到左路軍大營。
他們這次是私自出營,如果能不被人發現,最好就避免掉這個麻煩。
可是現在,天已經亮了。
岑遲隨意掃了一眼莫葉手裡拎著的破水壺,又略微抬了抬眼皮,看看微曦天色,他臉上漸現一絲淡笑,只道:“原本我是打算趁著夜色出來,便趁著夜色再回去,誰也不驚擾。但人算總會有失誤的時候,現在既然已經天亮了,也就只能直接回營地了。”
時間無法倒流,莫葉也知這理兒,然而她心裡的一絲擔憂也仍在,便又問道:“軍營那邊,該怎麼解釋呢?”
“我去解釋,若有什麼責難,一切由我承擔。”岑遲平靜地開口,彷彿如果接下來真的有什麼重責降下,落到他頭上也只如塵埃輕渺。
責任之大小,莫葉倒不是特別擔心,這事兒說穿了,王哲那邊估計反倒會主動包庇。
只是,岑遲是多了一重身份,才可以受此優待,其餘幾人就不同了。莫葉怕的是影響了山寨那十幾個倖存者的從軍前途。總不能因為今天這事兒,拖累得山寨那幾位又回去繼續佔山為王、亡命天涯吧?
雖然莫葉自認還做不到與他們十幾人生死與共,豁出去性命,但她也不想做毀人前途的事……況且這前途本來已經是唾手可得的東西了。
稍許猶豫後,莫葉就指著被汪佑民圈臂扶著、已經是半昏迷狀態的江砥,看向岑遲又問道:“出去一趟把人弄成這樣,要解釋起來怕是很棘手的吧?”
…(未完待續)
(917)、初見其勢
(917)、初見其勢
…
“不是什麼大事。”
對於莫葉很有些憂慮地詢問,岑遲只是輕描淡寫地回應了一句,沒有再做解釋。這在莫葉看來,似乎有些敷衍的意味。
這個問題很有可能關乎十幾個人將來的生計前程,由不得莫葉不謹慎對待,於是她只猶豫了片刻,便向著已經先一步去招呼馬匹的岑遲追了過去,示以鄭重的揚高了些嗓音地又問道:“那你準備怎麼解釋?”
問得很直接,話中連稱呼也省略掉了,便使得這話有了一絲質問的語氣。
正卸下肩頭的包袱往馬鞍環扣上掛的岑遲手上動作一頓,轉過頭來看向莫葉,不答反問:“你很在乎這件事?為什麼?”
直直對上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