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念頭在小老頭兒的腦海裡轉了幾圈,最終還是擱下了,只挑了句無足輕重的話說出口。
不能再將話題扯遠了,要儘快打住,真的不能再耽擱時間了,眼看外頭天‘色’,已經到了必須立即啟行的時辰。
林杉面‘色’稍緩地解釋道:“也不能罰得太重,連轉五天可能會傷人病臥半年的。自己的下屬還要馭用,別人的下屬就管不著了。”
話剛說完,他就看見廖世站起身來。意識到老頭兒真不再留滯了,他當然也跟著站起身,卻不自禁地肩頭一晃。
坐在一旁茶案邊的陳酒也已經隨著廖世的離席而站起身來,見此一幕,她當即放下手中一直攥著的灰‘色’酒壺,腳步輕快走到林杉身邊,扶住了他的臂膀。
林杉卻微微抖手,使其鬆開。
陳酒神‘色’深幽地看了他一眼,既是擔心,又有些微惱意。
廖世看見了這一幕,又無視了這一幕,他是有一雙妙手,配製了類別紛繁的‘藥’劑,許多毒物到了他手裡變成救人的靈‘藥’……但這不表示他能代月老來牽線搭緣,他自己都還是一個老光棍 。
無視掉眼前這對總也邁不近最後那一步的男‘女’剛才相顧流‘露’出的那絲小情緒,廖世默然片刻後,臉上舒展開笑容,乾瘦到皺紋都擠成一團的臉上面板,那由風霜刀刻就的溝壑就更窄而深了。他展笑說道:“五十年的老酒啊!南國大地十多年前連綿戰事,催得這種極品所存極少。在這種酒氣面前,你還能一直保持清醒,看來我給你配的那瓶‘藥’成功了。”
林杉忽然說道:“既是如此,是否我今後也可以小酌一杯?”
廖世臉上的笑容立即灰飛煙滅,不停搖頭說道:“這是剋制之‘藥’,只是暫時麻痺了你的某種只覺,並沒有多少治療效果。你敢喝酒,還是跟喝砒霜水差不多,對你的身體損害極大。”
林杉似乎並不太重視‘藥’鬼老頭兒危言聳聽的叮囑,依然眼含笑意,又說道:“好吧……可是叔父只留了一瓶給我,好像有些不夠吃。”
“你以為這‘藥’可以當飯吃吶?”廖世微霜的稀疏眉‘毛’一挑,“老頭兒早年雖然與你聚少離多,卻一點也沒大意你的脾氣。倘若多給你留幾瓶,你就不是一次服一粒了。”
話說到這裡,廖世就又蹙起了眉頭,眼皮稍稍下壓,使雙眼變得有些狹長起來,以這種極為凝聚因而也給人一些刺傷感的目光盯著林杉,再才接著說道:“我可警告你,‘藥’鬼之名並非全是他人的詛咒貶低,我的‘藥’確實都是有毒的,大多數人消受不起,沒有我看著,你也別‘亂’來。”
話語微頓,‘藥’鬼老頭兒目光微偏,看向了林杉身邊的陳酒。當他的目光落在這個不著絲毫粉黛、素面朝天卻仍掩不了那眉睫鼻‘唇’柔美弧線的‘女’子臉上,他眼中那種凝聚的銳利就自然如微‘波’散在湖面,眼皮仍然下壓著,卻是因為滿臉的笑意所致。…
老頭兒笑著說道:“酒丫頭,你把那壺酒送給叔,叔等會兒就告訴你,這個瘋子最可能把那瓶‘藥’藏在哪四個地方。”
“他不是瘋子,你也還不是我叔。”陳酒覺得,當廖世望著她說出那番話時,他臉上的眉開眼笑頓時變得充滿了不懷好意,所以她雖然臉上掛著淡淡笑意,還給這佝僂老頭兒的話裡拒絕的意思十分明確,“再者,我不擅長偷東西,我要的東西只會親自去找、或是當著人的面去求。”
廖世撇了撇有些失去了面板彈力而下耷的嘴‘唇’,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語裡好像有得罪這‘女’子的詞彙,所以一向‘性’情柔和的她才會忽然變成了帶刺的薔薇,這麼不親善。
既然林杉不要人扶,陳酒也就不管他了,徑自走回茶案旁,伸出雙手,重新將那灰‘色’酒壺攥起,掌指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