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傘繼續前行。
不知道歸路在何方的旅途,沒有盼頭,就總是比較容易讓人提早感到疲累。
在又走了一個多時辰的山路後,烏啟南在一條淺溪面前停下,蹲身掬水洗了把臉。
然後他側目看了看不遠處,就見那笠帽僧人安靜站在溪流邊,依舊與自己保持五步距離,什麼也沒做,只是定定向這邊看過來。
烏啟南忽然說道:“你是屬蛇的嗎?”
蕭曠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回答這個問題有無必要和益害,然後他果然沒有回答,只是反問:“你憑何覺得我屬蛇?”
烏啟南伸出一根手指頭,點點足下,道:“五步啊!你總是離我五步遠,準得不像個人。”
“蛇也沒這麼準,人乃萬物靈首,只有人能如此。”蕭曠淡然開口,話意不知道是在自誇,還是在糾正烏啟南的錯誤,“並且,所謂的五步蛇、七步蛇,指的是中此類蛇d的d發時間,而不是距離。倘若你被五步蛇咬傷,就算不邁五步,也不能倖免無事。”…
烏啟南抿了抿嘴唇,淡淡說道:“這個我當然也知道,剛才我故意那麼說,只是想罵你。”
蕭曠也很平靜,慢慢說道:“你問我屬相,最多算是試圖向我套近乎,不算辱罵,然而這次你也失敗了。”
烏啟南嘴角一顫,道:“你能不能別這麼有耐心?”
蕭曠思忖了一下,然後說道:“可我也不屬虎。”
烏啟南再次別過臉去,今天他是不想再提這個話題了。
洗完臉,他就準備再掬一捧水,潤潤咽喉。走了大半天,他也是渴得狠了,只是因為職業緣故,習慣了忍耐,所以才沒有一絲表露。此時眼見了清澈的溪水,再忍也沒意義。
然而就在他掬起一捧水正準備往唇邊遞時。忽然就感覺一道凌厲之風從側臉襲來。
他再熟悉不過這感覺了,撒了水,毫不猶豫一個閃身避開,自溪流邊向後倒退了數步。
然後他就睜目瞪向那凌空揚起手刀、還未完全收回手勢的笠帽僧人,眼裡蘊著怒意說道:“你若是氣我在言語上冒犯了你,也不用使偷襲這種下作手段,你之前不是還很愛惜自己的斯文形象麼?”
“不啊。”蕭曠慢慢抬起左手,帽沿有繫繩,他將笠帽掀到背後斜挎,同時慢慢說道:“我要殺你。不會急於一時。但有的人卻很急著想殺你。”
烏啟南立即抬頭環顧四野,但並沒有任何發現,接著他似乎想起什麼來,瞟了一眼腳邊的溪流。最後目光又挪回到蕭曠臉上。疑惑著道:“你是說。這水有問題?”
“這我可無能確定。”蕭曠攤攤手,似是一個隨意的舉動,但手心不知何時。已經覆了一排四枚銅錢。他繼續說道:“只能確定來人殺氣畢露,念及蕭某到了京都後,一直都是過著與人無鑲的生活,所以這些殺手應該是衝你來的。”
烏啟南冷笑一聲說道:“我也過得挺與世無爭的,你怎麼就能確定來人是衝著我的?”
“雖然這確實挺難以置信的……派一群殺手來殺另一個殺手,這在你們殺手界應該是件很尷尬的事情吧!”蕭曠攤開另一隻手,又是橫排四枚銅錢,“即便沒有我在場,憑這幾個殺手的能力,碰上你也必得賠本。”
烏啟南立即又道:“你不覺得,是你們的人裡頭出了內賊麼?沒有人知道我現在的狀態,擒只雞都吃力,只有你們的人知道……”
他的話音剛落,溪流對岸的一塊大石頭後、他背後十來步外的樹蔭以及身左四步外的荊棘叢中,便分別躍出三個黑衣人,套索、揮劍向他襲來。
與此同時,蕭曠右手四枚銅錢閃電般投射而出。
其中三枚分別平平刺向那三個殺手的頸、肩、胸,還有一枚的飛行軌跡迥異,是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