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在“沙誠客棧”落宿。
對於“沙誠客棧”的情況,其實三人在還未到達的路上就已經摸了底,這都有賴於遠在京都府的相府所擁有的強大實力。
早在岑遲有意向北而行的時候,他的這個意思就由高潛以一張紙片遞迴了京都相府,並且很快相府那邊就回遞了路線計劃。地圖仍然是由盧舍勾劃的,細緻入微,至於行程上的注意事項,相府那邊幾乎等於給岑遲劃好了方框,每走一步都有指引。
如果岑遲只是外出遊玩幾個月,這樣細緻的安排的確能讓他在生活上省心不少,以便他能全身心投入到對路途風景的欣賞領悟中去。
但實際情況顯然不是如此。
因而對於相府的細膩安排,漸漸就成了岑遲最為反感的地方。
而時至今日,因為在路上偶遇了陳酒,這令岑遲心裡早就擱著的一個設想再次被翻出來,並且已然有了無法阻止的實施勢頭。
住店落宿,辦理雜項事務依然由高潛在做。岑遲早就進客房歇了,方無則在客棧大廳叫了壺新茶,慢慢品味了一番,再才回自己的那間客房。
行至門口時,方無剛要推門,忽然聽隔壁屋子裡傳來一聲喚:
“老道。”
方無遲疑了一瞬,然後就步履偏轉,進了隔壁客房。
房間裡,岑遲衣著齊整,端端正正坐在桌邊,正臉朝向門口,與剛剛走進來的方無視線相抵。
方無面露一絲訝然,說道:“我還以為你早就歇下了。”
岑遲沒有接他這個話題,只是平平攤手:“坐。”
方無在岑遲對面坐下,又盯著岑遲看了一會兒,然後才道:“你有事?”
“有。”岑遲點頭。
方無視線微垂,思索片刻後抬眼又道:“還是想喝酒?”
“不止啊。”岑遲終於結束了一開口只蹦一個字的說話節奏,頓聲片刻後,他才接著道:“跟你說個事兒。不知道你會不會惱火。”
聽得他這話,方無心裡忽然有了一絲覺悟,挑眉說道:“我總覺得,今天你的脾性有些古怪,但又說不出怪在哪裡。”
岑遲忽然笑了笑,然後說道:“你的感覺沒有錯。”
方無微微愣神,他完全沒料到岑遲會以這種方式回應他的話。
緊接著他就又聽岑遲說道:“今天的我。的確與往昔的我有些不一樣。”
當青衫少年行至桌邊。伸手拈起桌上一片碎紙,準備拼接時,他眼角餘光看見讓開位置的白衫少年並未依著剛剛的約定搗糨糊。而是一轉身即向門外走去。
“師兄?”青衫少年疑惑了一聲。
“嗯。”白衫少年應聲,但也僅僅只是應聲而已,他的腳步未停,很快行出門外。
青衫少年拈著碎紙片的手微頓。略作思索後,並未追出去。很快就整頓精神,專注於自己手中正在進行的事情上。但在他剛剛拼到第二頁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屋外傳進來,立即又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出去。
“小師弟。來,喝些清水吧。”…
“……謝謝大哥哥。”
“嗯……今後你得稱我為大師兄,剛才打你的那個哥哥。是你的二師兄,可記住了?”
“記、記住了……”
“嗯……師父的懲戒不可怠慢。你還需要跪半個時辰。大師兄先走了,到時辰了再來喚你。”
草屋中,稍微偏著頭站在方窗後頭的青衫少年撇了一下嘴角。隔著一道窗,他的視線並不受阻地投出去,將草屋前坪地上的兩個人看得清楚。他對那罰跪的孩童仍然心存不滿,牽帶著有些煩那白衫少年送水的舉動。
除了罰跪,還應該讓那孩童渴上半天,這才算嚴肅的懲戒,以為深刻教訓,否則還不知